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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还没赚到钱就欠了债

    周牧宜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既然你们缺人,我又欠着你家公子的债,不如你帮我问问,能不能给他送信送物来抵?”

    “这……”

    眼看陆茗的神情有些犹豫,周牧宜做了个恳求的手势:“我只是想早点还清债务,绝不会给陆巡按添麻烦。而且我如今日日得闲,要送什么、取什么,随时都能出发。”

    陆茗低头思索片刻,很快笑道:“今儿晚上我去探探公子的口风,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事跟他说。周姑娘等会只管回去,等事情成了我再告诉你。”

    周牧宜心下大喜,连连作了好几个揖:“你也别叫我周姑娘了,多生分啊,我们都是帮陆巡按办事的人,你就叫我‘牧牧’吧,驿馆的叔伯们都这么喊我。”

    “那我就得罪了。”陆茗拱了拱手。

    眼看天色将晚,周牧宜想起今早出门只给徐家夫妇留了手书,赶紧拜别陆茗,往徐家赶去。

    一进大门她就觉得气氛很是不对,握着苕帚的小厮给她投去同情的目光,朝着正堂努了努嘴,示意她赶紧过去。

    看来等会又要挨骂。

    她振作精神来到正堂,大声吸了两下鼻子,一进去就双膝跪下,低着头熟练地抖出一个哭腔:

    “我知错了!”

    端坐堂上的徐闻气得直瞪眼,把那份手书捏的皱皱巴巴的:

    “以前还只是抄近道,如今居然偷着帮人送信!那松江府去一趟要整整两个时辰,你身上的伤才将养了几天?经得住这么折腾?!简直不要命!”

    周牧宜跪在堂下,不停地发出“呜呜”的抽泣声,但实在挤不出眼泪,只好用手在脸上抹来抹去,做出悔恨的泪水流满脸颊的样子。

    徐夫人见状甚是心疼,站起来拍了自家老爷两下:“牧牧她知错了,你看哭得多伤心啊!她不喜欢在家闷着,你也不是不知道,出去走动走动,伤也好得快不是。”

    “她都一个人骑马跑到松江府了,这叫走动走动?”徐闻瞪了夫人一眼:“每回我说她,你都护着,如今好了,养成这么一个随意放肆的性子,难道将来不会把议亲的人家吓跑?牧牧一辈子跟着我们倒也无妨,可是百年之后,你我又有何颜面去地下见周大哥?”

    “徐叔叔,姨母,要叫我日日夜夜在家中端坐绣花,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周牧宜猛地抬头。

    “人活一世,自当恣意洒脱,好好看看这世间山水万物。若是将来没人愿意娶我,我也绝不后悔!”

    “你听听,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徐闻扶着额头,闭着眼一脸的无奈。

    徐夫人担忧着她的伤势,想拉她起来,又怕老爷不许,一时间有些为难。

    “老爷,陆巡按派人来了。”一名小厮忽然从外门赶来通报。

    徐闻望见堂外天色已然漆黑,不由地有些诧异,想不通那位陆巡按为何这么晚了还遣人来徐家。

    周牧宜心中却一阵哀叹。

    完了完了,看来陆茗的劝说没有奏效,这位陆巡按为了找我要赔偿,居然派人到这里来了。

    我自己欠债不要紧,总不能把徐叔叔拖下水吧。

    见徐闻端正衣衫快步走出正堂,她紧张地微微侧身,竖起耳朵听着外门上的动静。

    徐家的宅子不大,外门和正堂不过隔了一墙,因堂上有内眷,徐闻便只将来人请到了廊檐下。周牧宜眯眼一看,来人竟然是陆茗。

    “徐驿丞,叨扰了。”

    “不敢不敢,陆巡按有何事要卑职去办?”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陆巡按初到苏州府,有不少私交须得打点,但官舍内缺少人手,便想请周姑娘前去相帮几月,不知可否?”

    原来陆茗已经说服了陆烟客,现下过来也没说破我摔断玉镯的事,真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好人。

    周牧宜吊着的心放了一半,竖起耳朵继续听着。

    “这……多谢陆巡按抬爱,只是我这侄女的性子实在不够收敛,只怕会惹得陆巡按不快……”

    周牧宜听得着急,生怕再多说几句就会扯出自己办砸了事的内情来,连忙站起来冲到廊下:“多谢陆巡按相召,我愿意去!”

    陆茗忍着笑,抿了抿嘴道:“那好,官舍中杂事众多,即刻便随我去领命吧。”

    他对着徐闻深深一拜:“请徐驿丞安心,不会累着周姑娘的。”

    “可是她的伤……”

    “徐叔叔,我真的已经大好了,你看我今日还去了松江府,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徐闻眉头紧皱,他虽然满心不愿,但无奈自己是个没入品的小小驿丞,岂敢逆正七品巡按御史的调令,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周牧宜欢天喜地地收拾了包裹,跟着陆茗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