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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身死
黑压压的乌云遮住星星点点的月光，昏暗的烛台下，丝丝血气弥漫开来，腥咸的液体淌下一片，流入脏污的衣襟中。
远处嘶哑的低吟与鞭子擦过皮肉的声音交融，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到闪电劈来，照亮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刑室。
正中，一个身着囚衣的男子双手被吊在墙面上，发丝粘连着血痂，看不清眉眼。
“我说江都督，听闻早些年，您刚中举的时候，可真是春风得意，京中都道，探花郎风姿绰约，才貌双绝……”说话人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掐住面前人的下颚，“你说说，要是这张脸上留疤了，别说满京城的姑娘公子，就连我这个刑部牢头都舍不得。”
粗粝的指尖摩挲着被灰尘染得脏污的皮肤，透出原本的细嫩白皙。吊着的人呼吸微弱，往日清澈明亮的眼眸如今已是混沌一片。从脖颈往下，细细密密的伤痕埋入衣中，虽看不真切，但血水已经浸湿白色囚衣。
一旁的狱卒见此，轻轻拽了一下牢头的衣角：“头儿，上边儿哪位之前说过，不能伤脸。”
牢头斜过眼，瞅了黑衣狱卒一眼，压下心中的不忿，道：“你倒是机灵。”
说罢，抬起手照着狱卒头上呼了一巴掌。
“用你提醒？！我自然知道。”
牢头松开捏着下颚的手指，捻了捻：“去，把深水缸抬来。”
刚得了一巴掌，黑衣小卒不敢怠慢，捂着脸找人抬缸。
等到四下无人，牢头一把拽住面前人的头发，迫使其露出较好的面庞。
“江都督，你这勾引人的本事，可真行。”牢头拍了拍眼前人的侧脸，看着皮肤泛起红痕，才收回手，“你说，我要不要帮你洗把脸，清理清理，好让上头的人把你讨回去。”
牢头说这话，不过是过过嘴瘾，没指望对方回答。
但他还是听见了对方细微的声音。
“呵……江某，不……胜感……激。”
“你！”牢头猛地一拽，扯下几根碎发，转过头冲着牢门喊道：“都死哪儿去了，搬个缸也那么磨蹭，刑部不是养你们干吃饭的！”
眼见就要殃及旁人，狱卒们立马使上劲儿，跌跌撞撞地把缸挪了过来。
牢头指挥着人卸下江寻被缚着的双手，将人拉到缸边。
水面上，映出一张消瘦的脸庞，再不复往日的丰神俊朗，轻蹙的眉间多了一丝道不明的孱弱之态，鬓边的发丝由上垂落而下，掉落在水里，泛起层层涟漪，随着波纹散开的还有丝丝血水。
牢头摁住江屿的头，厉声道：“江都督，你招还是不招！祁家那伙人是不是你放的！他们手里的布防图，你是不是见过！”
“江某……无……罪。”
“无罪？！协同外姓王谋权篡位，你说你无罪！我告诉你，就算你画不出布防图，三皇子的人也要踏破祁罗山头了！你那旧交……哼哼，不出几日，就得进来陪你！”
江屿撑着马上要没到水面下巴，艰难道：“祁……没有……谋……权。”
“呵，真够嘴硬啊！你是不是觉得三皇子会网开一面呐……可笑！人家可说了，别伤着脸，其余的……随便处置！”
“既然你不招！那……就别过我不怜香惜玉了！”
说罢，牢头伸手抵住江寻后脑，使劲往下摁去。
宽大的手掌束缚着细瘦的脖颈，窒息的感觉袭来，刚刚气若游丝的人不住地轻微挣扎，残存的意识瞬间被水流淹没，冰凉的井水拍打着两颊，叫嚣着死亡讯息的到来。
黑暗悄悄来临，眼前逐渐闪过往昔的片段，晶莹的泪珠混进水流，记不起今夕何夕。
……
忽的，一阵破水声袭来，细微的光亮透过眼皮，体内突然涌进一股暖流，鼻腔进水的感觉促使着江屿激烈挣扎。
周围霎时间吵闹起来，刺激着他泯灭的意识。
“有人落水了！快点儿！救人！”
“来人！快来人！”
外界的嘈杂声远去，身体里的温度正在逐渐流失，但意识却越发清晰。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是要死了吗？
远处嘶哑的低吟与鞭子擦过皮肉的声音交融，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到闪电劈来，照亮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刑室。
正中，一个身着囚衣的男子双手被吊在墙面上，发丝粘连着血痂，看不清眉眼。
“我说江都督，听闻早些年，您刚中举的时候，可真是春风得意，京中都道，探花郎风姿绰约，才貌双绝……”说话人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掐住面前人的下颚，“你说说，要是这张脸上留疤了，别说满京城的姑娘公子，就连我这个刑部牢头都舍不得。”
粗粝的指尖摩挲着被灰尘染得脏污的皮肤，透出原本的细嫩白皙。吊着的人呼吸微弱，往日清澈明亮的眼眸如今已是混沌一片。从脖颈往下，细细密密的伤痕埋入衣中，虽看不真切，但血水已经浸湿白色囚衣。
一旁的狱卒见此，轻轻拽了一下牢头的衣角：“头儿，上边儿哪位之前说过，不能伤脸。”
牢头斜过眼，瞅了黑衣狱卒一眼，压下心中的不忿，道：“你倒是机灵。”
说罢，抬起手照着狱卒头上呼了一巴掌。
“用你提醒？！我自然知道。”
牢头松开捏着下颚的手指，捻了捻：“去，把深水缸抬来。”
刚得了一巴掌，黑衣小卒不敢怠慢，捂着脸找人抬缸。
等到四下无人，牢头一把拽住面前人的头发，迫使其露出较好的面庞。
“江都督，你这勾引人的本事，可真行。”牢头拍了拍眼前人的侧脸，看着皮肤泛起红痕，才收回手，“你说，我要不要帮你洗把脸，清理清理，好让上头的人把你讨回去。”
牢头说这话，不过是过过嘴瘾，没指望对方回答。
但他还是听见了对方细微的声音。
“呵……江某，不……胜感……激。”
“你！”牢头猛地一拽，扯下几根碎发，转过头冲着牢门喊道：“都死哪儿去了，搬个缸也那么磨蹭，刑部不是养你们干吃饭的！”
眼见就要殃及旁人，狱卒们立马使上劲儿，跌跌撞撞地把缸挪了过来。
牢头指挥着人卸下江寻被缚着的双手，将人拉到缸边。
水面上，映出一张消瘦的脸庞，再不复往日的丰神俊朗，轻蹙的眉间多了一丝道不明的孱弱之态，鬓边的发丝由上垂落而下，掉落在水里，泛起层层涟漪，随着波纹散开的还有丝丝血水。
牢头摁住江屿的头，厉声道：“江都督，你招还是不招！祁家那伙人是不是你放的！他们手里的布防图，你是不是见过！”
“江某……无……罪。”
“无罪？！协同外姓王谋权篡位，你说你无罪！我告诉你，就算你画不出布防图，三皇子的人也要踏破祁罗山头了！你那旧交……哼哼，不出几日，就得进来陪你！”
江屿撑着马上要没到水面下巴，艰难道：“祁……没有……谋……权。”
“呵，真够嘴硬啊！你是不是觉得三皇子会网开一面呐……可笑！人家可说了，别伤着脸，其余的……随便处置！”
“既然你不招！那……就别过我不怜香惜玉了！”
说罢，牢头伸手抵住江寻后脑，使劲往下摁去。
宽大的手掌束缚着细瘦的脖颈，窒息的感觉袭来，刚刚气若游丝的人不住地轻微挣扎，残存的意识瞬间被水流淹没，冰凉的井水拍打着两颊，叫嚣着死亡讯息的到来。
黑暗悄悄来临，眼前逐渐闪过往昔的片段，晶莹的泪珠混进水流，记不起今夕何夕。
……
忽的，一阵破水声袭来，细微的光亮透过眼皮，体内突然涌进一股暖流，鼻腔进水的感觉促使着江屿激烈挣扎。
周围霎时间吵闹起来，刺激着他泯灭的意识。
“有人落水了！快点儿！救人！”
“来人！快来人！”
外界的嘈杂声远去，身体里的温度正在逐渐流失，但意识却越发清晰。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是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