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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我约定

    元旦过后没多久,若菲就听见了英语老师带来的好消息,她的英语竞赛得了全国三等奖,另外两个当时和她一起去的女生一个是全国三等奖,一个是全国二等奖。

    下课后岑岩峰恭喜她,若菲告诉他这是意外惊喜,他问原因,若菲笑而不答继续看着眼前的教材。

    这时已经到了期末考前,若菲很想考个好成绩,因为老师说了期末过后会开家长会。

    若菲从初中的时候就知道她考得好爸爸会很高兴,妈妈也会对她好一点。可现在她更明白这次考试她再努力也不可能像初中那样考班里第一了,考到班里的中等偏上是若菲给自己定的目标。于是在课间她不再听歌,开始在课余时间使劲儿地学着她不擅长的那些副科,晚上也要多花半个小时看副科的教材和习题,很快她的黑眼圈又出来了。

    过了几天,课间又开始有人找若菲问英语题了,看着若菲一遍遍重复地给那些人讲着固定搭配,坐在她身边的岑岩峰终于忍不住了,“同学,这个是老师板书里的固定搭配,你去翻翻笔记,这种题还要来问吗?”

    若菲的课间又回归到了平静,她又可以继续复习考试了。她真的很感激岑岩峰,他帮她说出了她不敢说的话。

    考前的最后一天,若菲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的痛经。

    初中的时候班里有几个女同学也这样,她当时不能理解到底有多疼,只能一边用语言进行安慰,一边拿出口袋里的水果糖给她们吃。

    现在轮到她自己了,她终于能感同身受了,她感觉她疼得快死了。

    早上照镜子的时候看见镜子里的人脸色煞白,肿着眼睛,再加上那两个越来越明显的黑眼圈,若菲觉得她散开头发不用化妆都可以直接去演女鬼了。

    大课间,若菲正用右手按着小腹趴在桌子上,耳边传来了岑岩峰的声音。

    “你没事吧?”

    “没事。”

    感觉到旁边的人在拿笔戳她,若菲抬起了头,看见了他一脸被吓到的表情。

    早上一进教室岑岩峰就发现若菲的脸色不太对,不但面色苍白额头还挂着虚汗,现在连她的嘴唇都泛白了。

    他站起来拉住了若菲的左小臂,“你生病了吗?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感觉到岑岩峰已经要把她拉起来了,若菲急忙伸出右手按住了他的右胳膊,低声说了一句“你坐下。”

    岑岩峰的手不再使劲,但是他也没有坐下。

    若菲现在没力气甩掉他的手,便抬起头看着他忍痛皱眉地说道:“拜托你先坐下来好不好?”

    若菲拉着岑岩峰的校服袖子往下拽了拽,岑岩峰顺势坐了下来,她又试着抽了一下左胳膊,果然抽不回来。

    “我没事,你放手。”

    “你脸是惨白的,我没骗你,不信你问问别人。”

    见岑岩峰准备拍前排男生的后背,若菲赶忙伸手去拦他那只伸出去的左手,虽然只抓到了他的袖子,但是好在拦住了。

    现在若菲的左手前臂被岑岩峰的右手抓着,她的右手则正抓着岑岩峰的左袖子。

    若菲被这荒唐的情况逗笑了,她小声地对旁边的人说道:“我们能不能先把手都放开啊?”

    若菲松开了自己的右手,又按住了小腹,岑岩峰却没有松手。

    若菲看了看四周,他一个人知道总比全班人都知道要好,便凑过去小声对他说道:“我没病,我只是肚子疼,但是不需要去医务室,过两天就好了,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岑岩峰看了看若菲和她的右手,像是明白了什么,立刻松开了右手,用左手挠了挠发痒的耳朵。

    若菲的胳膊终于重获自由了。

    “就是因为他经常有这样的肢体接触所以才会被人叫‘风流才子’的吧,今天是没精力跟他说了,等好了以后一定要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了。”

    “你杯子呢?”

    若菲抬起头,见岑岩峰正看着她,她从桌洞里拿出了那个装满水的透明塑料水杯。水杯里的热水早就凉透了。

    “要我杯子干嘛?”

    岑岩峰没有回答若菲的问题,他拿着她的杯子直接走出了教室。

    若菲则继续趴在座位上一边按着肚子一边担心着明天的考试。

    会疼多久呢?要是明天还是这么疼会不会影响考试呢?

    直到上课铃响了岑岩峰才和班主任一起从前门走进了教室。

    他坐下之后把若菲的杯子放进了她的桌洞。

    若菲伸手摸了摸那个杯子,里面是热水!

    她赶忙把两手伸进了桌洞紧紧握住了那个发烫的塑料杯,热传递真是很神奇,她的身子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她偷偷瞄了一眼看着黑板的岑岩峰,他是从哪儿弄来的热水呢?

    感到肚子舒服了一点后若菲用围巾包住了那个杯子把它放进了书包里。

    一下课她就第一时间拿出了那个杯子大口地喝着水,还温热的液体仿佛立刻就变成了血液重新开始在她的身体里流淌,她能感觉到她的脚没有那么凉了。

    “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不够我再去给你接。”

    若菲一口气就喝掉了大半杯水,她把水杯攥在手里看着救命恩人说道:“真的谢谢你了,热水救了我一命。”

    岑岩峰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不用客气,来杯子给我,我再去给你接点。”

    “等一下。”若菲把杯子放在了身后躲过了岑岩峰已经伸过来的手,“这热水是哪来的?”

    “问班主任要的。”

    他告诉班主任了?

    若菲赶忙拉住了他的袖子凑过去小声说道:“别开玩笑了,到底哪来的?”

    岑岩峰也把头凑了过来,“没开玩笑,食堂那么远,时间不够我跑一个来回的,我去老师办公室要的。”

    “那你是怎么跟老师说的?”

    “我说,老师啊,你最喜欢的大弟子劳若菲要疼死了,为了上你的英语课她也不愿意去医务室,你得给她一点热水救命。”

    “不是吧。”

    若菲松开了拉着他袖子的手,把水杯放进了桌洞,坐在座位上低着头用手使劲儿地揉着两个太阳穴。

    他居然真的告诉老师了,为什么要告诉老师呢?老师会不会单独找她谈话呢?要是谈话的话那班里其他的人是不是都知道了?那她是不是又要变成全班人的笑谈了?

    ……

    岑岩峰前座的林兴南转了过来,“两位说什么悄悄话呢?什么不是吧?”

    岑岩峰推了推林兴南的后背,“你转过去,有你什么事啊?什么热闹都凑。”

    见若菲正揉着太阳穴,林兴南问了一句:“若菲,你没事吧?”

    “把姓加上,叫劳若菲。”

    “哦,劳若菲你没事吧?”

    若菲抬头看了一下林兴南,“啊?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事。”

    万一明天的考试没考好怎么办?老师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在家长会上告诉家长呢?要是妈妈知道了会不会又怪我没有穿厚一点没有听她的话少吃点零食呢?

    ……

    “她知道,你赶快转回去,转回去。”说着岑岩峰又推了推他,见若菲又低下了头,林兴南也转回了身。

    最后一节历史课上,若菲依旧用右手一直按着小腹,老师黑板上的板书她也没抄,原来身体不舒服真的是不能专心学习的,她打算晚上回出租屋借钱凤的笔记了。

    纸条从左边传来过来。

    -“我刚才逗你玩呢,我就跟老师说需要一杯热点的水,其他什么都没说。”

    纸条的下方还有一个跟上次一样的鬼脸涂鸦。

    若菲扭头看了一下那张纸条的主人。他正在抬头看着黑板,看上去好像是在认真听课,可是若菲能清楚地看见他嘴角挂着的笑意。

    她心里因他帮忙接水而产生的谢意顿时荡然无存。

    “之前说什么不会再主动烦我,都是骗人的,现在还不是一样,一有机会就耍我。”

    想到这里若菲死死地瞪着岑岩峰。

    很快一张新纸条又递了过来,

    -“你再一直看我我就要不好意思了。我有那么帅吗?”

    看完字条若菲又想扭头去瞪他,但是一想到纸条上的内容,她把那张字条揉成团紧紧地攥在了手里,又使劲儿地用指甲把它捏实,仿佛那不是小纸团,而是那个人的脸。

    “真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还好意思说自己长得帅,不就是比其他人好看一点点而已。”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把若菲吓到了,意识到还在课堂上便收回了心思。

    午休的时候,若菲躺在床上继续想着那个问题“为什么会觉得岑岩峰比别人好看呢?”

    初中的时候若菲班里也有被女生说长得好看长得帅的男生,可那时的若菲就像是鸡立鹤群,完全不能理解她们,她只觉得电视里偶像剧的男演员帅。

    至于沐雨,那时候的沐雨个子是挺高的,但是肤色有些黑,她的那些初中女同学们经常在课间说沐雨很帅,可是可能是因为若菲看习惯了,她觉得沐雨就是沐雨,不存在帅还是不帅的问题。

    就像她那三个哥哥,小学的时候班里就有同学说她的三个哥哥长得帅了,可是在若菲的眼里那三个人只是会欺负她的人,是会跟她抢零食吃的人,跟帅这个字沾不上边。

    一想到沐雨,若菲的回忆又像是拉开了大闸,她忍不住又想起了和他的点点滴滴。

    她想起了两个人一起放学回家,边走边吃着小学商店里廉价的零食;

    想起了暑假两个人一起在庄稼地旁的树林带吃着西瓜;

    想起了两个人吃完西瓜后用瓜皮洗脸又一起驱赶着那些爬上瓜皮的蚂蚁;

    想起了沐雨利用中午休息时间帮她修好了她那个总是摇摇晃晃快散架了的凳子;

    想起了沐雨不止一次地孩子气般地说要带她离开那个她不喜欢的家;

    ……

    最后,她想起了沐雨总是会在她发完牢骚后,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她说:“你没错,是他们不对。”

    “对,沐雨可比岑岩峰看着舒服多了。至于觉得岑岩峰好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陈述了一下客观事实而已。”在心里成功把自己说服了之后,若菲很快就睡着了。

    下午放学前,岑岩峰写了张字条让若菲放学晚些再走。

    等到值日生开始打扫卫生后,两个人才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教室。

    若菲已经连着熬了好几个晚上了,一想到明天就要考试了,走着走着,她的右手又按住了小腹。

    “你肚子还疼吗?”

    正在为考试发愁的若菲根本就没有听见岑岩峰的问题,所以也没有回答。

    刚出教学楼门口若菲就被灌了一脖子冷风,赶忙把脖子里的围巾系得更紧了一些。

    见她空手系围巾岑岩峰问道:“你为什么不戴手套了?”

    若菲把手揣进了厚外套的口袋里,“我不习惯戴手套,手放口袋里就行了。”

    正准备往前走,小腹又传来了阵阵疼痛若菲只好又伸出右手按住了小腹。

    岑岩峰脱掉了他手上已经戴好了的手套递了过去,“你先戴我的吧,虽然这双有点薄,但是比你这样什么都不戴要强。”

    若菲侧着身子往旁边挪了一小步,“不用,真不用,我一会儿就到家了。”

    “你拿着吧,你这样要是明天考不好我到哪再找一个能给我辅导英语的人去。”

    “我给你辅导过英语吗?”

    在若菲的记忆里,岑岩峰从来没有问过她英语题,他只借过一次她的英语笔记而已,而且还回来的时候本子的最后一页上还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若菲是在好久之后才发现了那个鬼脸,她质问他他还不承认,但若菲知道就是他,因为那个鬼脸和他画在字条上的鬼脸一模一样。

    岑岩峰走到了若菲的面前,“我的意思是以后能给我辅导英语的人,行了吧?我也想跟你一样英语考高分行不行?”说罢他就拉起了若菲的左手腕准备给她戴手套。

    若菲赶忙收回了手,“你等一下岑岩峰,我觉得有些话应该跟你说清楚。”

    岑岩峰又走到了她的左边,“什么话?你让我先给你把手套带上再说。”,他用胳膊夹住了若菲的左胳膊,给她的左手戴上了手套。

    手套刚戴上若菲就退后一步把它扯了下来塞到了岑岩峰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