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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金口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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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谢轻禾自皇后的掖庭宫出来,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远远看见一行人也往掖庭宫走。

    被众人簇拥的是太子文翰良,谢轻禾立刻停下了脚步,侧身躲开,以免被人瞧见。

    太子今年还未满四岁,粉雕玉琢,十分可爱,见人也异常亲和礼貌,常得众人称赞。

    谢轻禾倒不是不喜欢太子,只是心中另有隔阂。

    太子并非皇后所出,生母是端本宫的赵妃,未出嫁前是昔年□□之义弟——潼亲王的掌上明珠。

    她在当今圣上还是恭亲王的时候,便嫁给他成了正妃;但当今圣上也奇怪,登基之后便封了谢轻容为皇后,若说起来,皇后年纪轻轻,将来皇后所出又该如何?

    细想来真是件怪事,眼见着太子一行人已经走过,谢轻禾动身要走。

    没走出多远,又看见赵妃的身影。

    他这次未能躲开,似乎是因什么事,赵妃掀起了鸾轿上的帘子,四目恰好对在一处。

    谢轻禾只好停在原地,等赵妃的轿子行过去。

    可是赵妃的轿子却在他停的地方暂且停住,赵妃笑盈盈地掀了帘子,道:“谢侯爷。”

    她也是个美人,只是不似谢轻容那样咄咄逼人,她面若银盘,皎皎如月,目似点星,笑起来恬静温和,待人也十分客气。

    昔年在一块读书,她随兄长来过宰相府,彼此也曾交谈过,她态度谦和,谈吐有致,若是长久相处,必定能成为知己。

    可惜……

    谢轻禾定了定心神,朝她行礼,垂首道:“给赵妃娘娘请安。”

    “何必如此见外?”赵妃道:“家兄前次进宫来,说是京城内最近不大太平,又有烟雨楼的乱臣生事,皇上烦扰;我还笑说何苦,若是谢侯爷出马,区区几个乱臣贼子,自当手到擒来。”

    谢轻禾当年得胜回朝,封的是临安侯;如今听她一句谢侯爷,心中苦笑,不知以何言应对。

    她说得这样温婉客气,令人不忍再听。

    他身上这闲职,焉知不是当年功高所致?龙心难测得很,他早不是十三四岁意气风发的少年,终日嚷着家国天下,幼稚可怜。

    所以半晌他才道:“谢娘娘谬赞。”

    赵妃似乎也无话可说,只一笑,又走了。

    看着那行人远去,谢轻禾眉头皱得死紧,后来突然想起这是在宫中,立刻又换上一副笑脸,一步一步,慢慢地向着出宫的方向去。

    好在这一路上,再没遇见什么要紧的人物。

    出了东华门,见侯爷府的人仍然候着,他上了轿,令道:“走吧。”

    这只是台四人轿,却造得宽大舒适;轿夫们都是府中的亲信,有一身好轻功,走在这京城四平八稳的大道上,更是平稳轻快。

    谢轻禾坐在轿中,揉了揉眼,忽然想起谢轻容抱他的那一下,脸皮有些发烫。

    他摇摇头,摸索腰带间,果然在侧方摸出一枚蜡丸。

    这不是给他的东西,虽谢轻容未曾言及,可是谢轻禾却知道。

    他单手一捏,蜡丸开了,里头是揉成小团水红的薛涛笺。

    展开来看,谢轻容写的字,清俊灵秀,就如她那个人一般,谢轻禾看着信,都能想到她是如何站在案桌前,执着笔杆,一笔一划地写出这些字儿来。

    “大哥见信如晤,近日宫中燕啄新泥,春光渐好,忽忆起大哥离京一年有余,不知何日得见?妹身在宫中,诸事不便,故转托二哥,谢大哥月前所赠之香,还望相见面谢;此间言长纸短,不尽依依。”

    最后落款是“不肖妹横波亲笔”,落印是她的字,谢氏横波。

    短短数句,却也知她真心。

    谢轻禾将这信好好的收起来。

    不收好是不行的,若是回到府中,不将这信完完整整地烧个精光,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事端来。

    现在四下无旁人,谢轻禾放心地皱起眉头。

    在宫中的谢轻容却并不知道谢轻禾的烦恼。

    她整个人似乎根本不知道烦恼是何物,就连明知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她也并不在意。

    在别人眼中,她总是悠然从容,闲适自得的。

    不过认真论起来,皇后娘娘只烦恼一件事。

    她不喜欢喝药。

    太医每日是要来请平安脉的,她记得自己喝药,似乎足足喝了两年,风雨无阻。

    药的味道总共只有几种,来回换着,不过是消食的,补气的,又或者治她偶尔发作的头痛毛病。

    近日因文廷玉时常说她身体底子不好,太医变本加厉,一日要来两次。

    屋内燃着的香,也因为太医要来,暂时撤去了。

    谢轻容歪在小榻之上,表情看上去不太高兴,时不时还唉声叹气,绿袖端着的那碗药,才喝了一半。

    绿袖道:“皇后娘娘想什么?”

    这显然不是说话凑趣的好时机,谢轻容嘴角一扯,笑着道:“我想着,天上行雷,说不准什么时候劈了太医院……”

    绿袖吞了吞唾沫,不说话。

    谢轻容道:“我只是说笑而已。”

    绿袖更不敢说话。

    时常皇后娘娘要是说她说话认真,保不齐下一刻她吃两块点心就忘了;可是当她说自己不过说笑的时候,通常她会记很久。

    果然谢轻容又道:“绿袖你说,有没有什么书上记载——听说自古八卦阵法奇特繁复,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阵势可以引雷之类的……”

    绿袖想,这个时候要是不说话,要是改天真让皇后娘娘找到这样的阵法,在宫里也布一个,到时候就算皇上不追究,待老太后一回来……她不敢再想,忙笑着道:“皇后娘娘所言甚是,不如待皇上来了,皇上与皇后一起参详此事。”

    谢轻容一哂,对她投以赞许的眼神。

    好奴婢,打得好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