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砸烂

    在校办公室听着周主任对他的劝阻，张力扭头朝窗户外看了一眼：这个夏日的上午，碧蓝如洗的天空，光辉灿烂的阳光，悠然飘动的白云，清新迷人的微风……突然，天空一变，涌一阵乌云，一下子把晴朗的天空变得乌黑起来。  .  .

    ”要下雨了！“周主任也扭头看了一眼窗户，然后自言自语，又把目光炯炯地神地回头盯着张力。

    在周主任看来，他已经说服了张力。

    在张力看来，周主任的如此这般劝说，本应就是朱校的本意。因为他之前冲到学校校级和中层领导开会的会议室时，他站在会议室的门口，朱校长是微微抬头，瞟了他一眼的。

    对于这些领导，他们的眼光何其精明！不要说明显地瞟一眼，就是低着头，眼神余光一扫，也早已看清来者何人。

    可以说，朱校长和会议室的学校各级领导都看见了自己刚才怒气冲冲的模样，也知道他是有事要找校长。但是谁也不说，谁也不理他。自然，周主任要把他拉出来，然后进行劝阻，劝阻他不要去找朱校长评理什么的，这就是学校各级领导一个统一且不用大家说出来的默许行为。

    为什么自己要闯领导们的会议室讲一点理，都没有人愿意给自己一分钟的时候？张力摇晃着头，他想了想：或许是自己刚到学院不久，没有根基，没有业绩，也没有靠山，于是，在这些人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宿管员，谁会重视你呢？

    是啊，现在的社会就是如此，只要你是没有来头，一显得年轻；二刚入行不久；三拍马屁还没成为领导圈内的人，那是谁也瞧不起你的，更不要说给你一个说话的权力，根本没有！

    于是，这样的怪圈放在张力身上，同样适用。在这个和平年代，反而变成了一切都讲资历，一切都认职称，一切都盘根错节……那年轻人你再有才，也冲不出，也根本不可能有年轻人能成为英雄的机会。

    不过，好在时代总在进步，市场开放，让一些年轻人有了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的魄力和机会。再加上新南学院里不管是陈玉包括眼前的周主任，很多人并不知道张力的天性里，骨子里，就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性的性格因子。或许这就是一种**丝风格，自己赤条条无牵无挂，在这个社会是就是一个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张力根本不受周主任这种做思想工作的劝告，虽然他决定不硬找朱校长评理了，只要这种学院不去除行政化，不以教职工为本，以领导意图来行事，那这些教职工只能是他们发展所谓业绩的奠基石，还谈什么教育界涌现出一批又一批的好老师呢！

    就张力在激烈头脑飞转的时刻，周主任又继续温柔地笑意中威胁着他：“张力，我看过你的档案，知道你是农村出身，在考进我们学院之前，在一些建筑企业打工，外面打工和我们这种编制的工作不一样，那些工作可累了，而且极其不保障，你一定比我更清楚。“

    看着周主任似笑非笑的表情，张力也笑了。周主任是在告诫他，领导就是错怪你了，受了委屈，算什么呢？你进入了学院就给我乖点，老实点，我们这里要的是没有棱角的员工。你要淄珠必较，不是不给领导台阶下吗？

    也就是说，如果你张力还想要在新南学院这个全额拨款的事业单位里混，那就必须改变自己，融入听从陈玉的指挥，小心低调，谨小慎微慢慢从媳妇熬成婆，成为体制内他们这一伙的人。

    不过，周主任小看了张力，也完全不懂张力。他这样的**丝，更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他要的是一个公平、公正。既然你周主任挡着不让我去找校长投诉陈玉的恶行，那我就自己解决！

    张力甚至觉得周主任的劝阻和警告甚至安慰都很可笑。现在市场经济这么发达，一个人也根本不必在一颗树上吊死！在一个已经无法忍受的地方低贱地活着！就像一个新东方，民营办学单位，可以把你N个体制内的学校比下去，甚至吞并。自己当然没有新东方老板俞洪敏那能力，但是那些在市场是打拼的成功是自己的榜样。

    张力一下子意识自己该怎么做，也丝毫不考虑这件事做了对自己不利的后果，这就是真实的他。他已经无需去硬闯校办公室讲校长评理，他转身，来到教学楼的六楼库房，搬起那一包一包的校服眼睛也不眨，直接抛出了窗口，几秒钟后，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停在楼下的一些老师的车辆和电动车被震动后发出的警报声。

    事情迅速地传到了校办公会上，“是谁在校园里砸东西，是砸的什么，在干什么？”

    教学校库房这边刚好靠近学生宿舍区那边，宿舍区的阿姨杨艳第一时间看见张力在砸大包小包的校服。第一时间，激动地给陈玉打电话告状：“那个张力发疯了，发疯了，在库存房里砸校服……”

    陈玉迅速把接着的消息报告给会上的校领导。

    “是学生科的辅导员张力砸校服？怎么回事了呢，他为什么要砸？“开会的校领导们都看着张力的顶头上司陈玉。

    “是啊，张力这个臭小子肯定是疯了！”陈玉一边回应，一边就赶紧跑出办公会，要去制止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