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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植物人邓彬的幸福日子

    天行健,男儿以自强不息。

    楔子

    世事如棋,世事如局。

    一个青衣耄耋老者凭虚而立,凝视着下方那颗巨大的蔚蓝色星球。

    星球上的万事万物在老者深邃的双目中中不断演化着。

    忽然老者察觉到东方某外一股及其微弱的精神力波动。面色一喜,精神力刹那间覆盖那处地界。

    一个粗狂声音从极远处的虚空中传来:“整整一百年了,这步棋再不走你可就输了。”

    青衣耄耋老者“哈哈”一笑道:“那你就看看老夫这一着吧!”说着,宽大的袍袖一挥,一股混沌之气骤然射向星球东方一个叫名叫“洛阴”的城市。

    【1】植物人邓彬的幸福日子

    飘浮在天花板上,俯视着病床上那个面色苍白、瘦骨嶙峋、身上插满各种管线的自己,邓彬已从恐慌变成了麻木。

    那一场车祸一刹那间把所有的所有都变成了泡影。整个家庭也被推到了崩溃的边缘。自己成了植物人,不能言,不能动。每天只能盯着天花板中间那盏没有一点特色的吸顶灯。每当父母那憔悴的面容出现在的眼前时,邓彬都可以看到到父母眼神深处隐藏着的疲惫。直到有一天看到母亲鬓角上的一缕白发时,邓彬的心都要碎了。

    对于肇事者,邓彬已经没有多少怨恨。他知道,凭自己家里的积蓄连三个月的住院费都支撑不下来。不管怎么说那肇事者还算有点良心。

    三年来,邓彬清醒的时候能做到的就是望着天花板上那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圆帽式吸顶灯。它有一个没有丝毫修饰的乳白色圆形灯罩,镶嵌在乳白色的天花板上。也只有偶尔爬在上面休息的蚊虫才能显现出一些生动。

    整整三年还没发疯的原因是每当天黑的时候耳边会准时响起姥姥的诵经声。

    姥姥是个传统、善良的乡下女人。邓彬变成植物人后,姥姥便从乡下来到父母家里。每天晚上都在医院陪护。任凭父母万般劝说,姥姥仍坚持每天晚上陪护在病房。

    姥姥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她坐在病床前的小凳上虔诚、执着地一遍一遍诵念着佛经。

    邓彬还是学生的时候每次放假都会到姥姥家住上几天。吃姥姥做的糊涂面,听姥姥讲神仙故事,晚上在姥姥的念经声中入睡。

    姥姥一直在耳边诵经。邓彬知道姥姥诵念的是《金刚经》和《心经》。他在姥姥家见过那两本古旧、封皮有些破损的经书。姥姥虽然不识字,可每次诵经的时候总是珍爱无比地把经书捧在手中。

    也许是感于姥姥的虔诚,也许是穷极无聊。邓彬一直随着姥姥一起诵经。

    不知不觉中几个月后竟然也能一字不差地把三十二品《金刚经》、《心经》背诵出来。邓彬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把两部经书完整地诵读下来。他幽怨地想:如果上高中时也能有这样的效率多好啊。

    邓彬的时间在单循环中一天天过去。渐渐地邓彬感觉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可喜的变化。

    首先,积压在心头的恐惧、哀伤、郁闷等负面情绪大大地减缓了。这让邓彬感觉好像身上缠绕的绳索被割断了一样,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还有邓彬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虽然清醒的时间越长无聊的时间也越长,但还是让邓彬惊喜莫名。

    他甚至想:也许哪一天自己会重新站立起来。

    这些可以感觉到的变化让邓彬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于是,他干劲十足地主动投入到诵经大业之中。

    终于奇迹在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发生了。

    那天晚上,正在诵经的姥姥听到敲门声起身要去开门时突然摔倒在地。听到姥姥摔倒的声音,邓彬大惊,下意识地起身去搀扶姥姥。接着又是一惊,他的手竟然毫无阻滞地划过姥姥的身体。回头看看,自己明明在病床上躺着。一时间邓彬的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我死了吗?”只有这一句话在他心里盘旋。

    邓彬眼睁睁地看着姥姥从地上爬起来,又扶起小凳子,然后向门口走去。

    姥姥根本没看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他大张着嘴巴。直到五分钟后一阵倦意袭来。他习惯性地闭上眼睛就想入睡。

    突然一种危机感出现,邓彬马上意识到了危险。自己还在身体外边,就这样睡着了怎么?

    疲倦感来的飞快,邓彬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他强忍着睡意奋力向身体移动过去。不到二米的距离这时变成了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