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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阿飞摇摇头,眼睛贴着通风的洞孔向外窥看。

    它们藏身的大木箱以被放置在一辆平板车上,车队总共约有四辆,每一辆以四匹骏马拖行,它们躲的木箱是放置在最后一辆。

    换另一个洞孔窥视,阿飞看到了戒备森严的保镖和守卫,其中包括了穿着地狱门和邀月楼服饰的部属,她心中不禁升起疑云,为什么这两大江湖势力会结合在一起?就因为钱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忽然见,跶跶的马蹄声由远至近,打断阿飞的思绪,她忙不迭把食指伸至唇中间。

    若男大气不敢喘一声的屏息凝神,聆听外头传来的声音。

    “你不去跟她道别?”是魂望着若有所思的不弃。

    跟谁?若男看到不弃的身印,心底荡着涟漪,有点期待又有点失落。

    不弃没有答腔,转向福伯点了下头。

    “起程了,少主放心,庄里的事就交给我。”福伯把拳一揖,“吴伯,少主就交给你了。”

    若男脸色变得黯淡,唇角轻扯着一抹涩涩的笑。早该死在监牢中的她,根本就不该存在这世上,也不该介于灵玉和不弃之中,或许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车行辘辘,马蹄声与谗鸣交错着,阿飞和若南躲在箱自里,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几夜,只能凭籍木箱顶端的小孔透进的微弱光线,窥视外头的情况。

    “好像停下来了。”渐渐适应木箱晃动的若男了无睡意,拍拍一旁看书看到睡着的阿飞。

    “噢!你内急呀?”阿飞揉揉惺送睡眼。

    若男脸颊泛起红晕,赏了她一个响头,清脆的回音和阿飞不小心发出的闷哼声传出木箱外。

    “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有吗?少主要我们提高警觉,可别大意。你们去附近巡逻。”

    阿飞双手急捂着嘴,往外窥看,四周一片漆黑,心想,已经入夜了。

    “围起来!”蓦然,一群黑衣人保卫住车队,“将货物留下,我们饶你们不死。”

    “阿飞,怎么办?”若男何曾见过这种阵仗,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安啦!若没万全的准备是不会出镖的,何况还是地狱门和邀月楼连手。你没看见,不弃和是魂已经在指挥部下搭棚野炊了,大概是在这打尖。我们准备一下吧!”

    “干么?”若男望向灯火通明处,不弃和是魂在对奕。

    “尿尿便便呀!难不成你都不用解手……”她接下来的声音被若男捂祝

    “这种事不要讲出来。”还说得那么露骨。

    阿飞拨开她的手,“吃喝拉撒睡,本就是人生大事。难道你吃完都不用排泄?”

    “阿飞!”若男尴尬的嗔道。就算住监牢,爹也没教导她那么“粗”的话。

    “不说可以了吧?我们动作快一点,赶快趁守卫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那批蒙面客身上时溜出去。”

    “那你为什么在打包东西?”若男呆问。

    “既然已经出府,当然要趁隙逃走了,难不成你还想住下来?”阿飞手脚利落的收拾行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若男恍然大悟,连忙将骨灰坛背上肩,包袱收拾好。

    “鬼娃,速战速决。”不弃离开了棋局,负手踱到战局外观看。

    不弃走过来!这个讯息窜过若男脑门,一颗心不受控制的开始狂跳。

    “你在发什么楞?”

    “是不弃。”抑不住激动的情绪,引发泪水如泄洪般奔出眼眶,她想多看他一眼。

    “什么?!”阿飞大惊失色,连忙向外窥看,他在离这儿约莫十尺开外的地方,而这箱子藏在最角落不易被发现的位置,她心头的大石头这才落下,“你别吓人好不好。”如释重负之余,她仍觉得一丝不安,于是取出细如针的铁线,穿过木箱开口细缝,灵巧细心的将铁丝穿过钻孔。

    “你弃,危险!”冷不防的,若男发出一声尖叫,吓得阿飞手一颤,铁线竟滑出手中。

    阿飞惊骇得面色死灰,“完了!”她只带了一根开锁的铁线。

    若男浑然未觉已身处危镜,心系陷入交战的不弃,与他对打的是个持关公大刀的蒙面客,而他手里仅拿着三尺软剑,一柄软剑怎么敌得了五尺长的大刀,她心头七上八下的,担忧盈满水眸。

    好像有人在叫他!不弃进退有度,浓眉低敛了下,蒙面黑衣人攻击他时,他早有警觉,但天外飞来的警告让他失了神,反倒让蒙面黑衣人欺近了身。

    “噢!你要玩到几时,我们的棋还没下完呢。”是魂看不弃打那么久,实在看不下去,也起身趋前。

    另一方面,鬼娃领军已摆平了其余的蒙面客,也准备出手接应。

    “慢着,谁都不许动手动脚。”不弃沉声喝令住所有人,“史帮主,久违了。”

    蒙面黑衣人心一凛,收刀退到一旁环顾四周,他邀来的江湖人士全兵败如山倒,登时萌生怯意想先溜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不弃噙着冷冷的笑,识破他的意图,提气轻跃至木箱上,由高处比聛睨着眼婶布满惊慌的他,旧恨新仇上了心头。

    “妈的!”蒙面黑衣人正是青山帮漏网之雨史帮主,他低啐了声,“既然被你识破,我也没什么话……”在说话之际,他突的挥起关刀,想来个攻其不备。

    不弃从容的侧身,避开关刀,身形灵巧神幻的游走在木箱上,气定神闲的俯看以气喘如牛的史帮主持关刀挥舞。

    “好耶!你的不弃功夫真不是盖的。”阿飞观战入迷,双眸晶亮闪烁着崇拜的光彩,“这才是武林高手。”不料箱顶光线被挡住了,人声自头顶传来。

    “还打吗?”

    阿飞闻声,吓得忙不迭捂住嘴。

    若男指了指上头,点了下头,大气不敢喘一声的全身绷紧。

    “敢把老子当老鼠耍,我不会认输的。”史帮主使足内力抛出大刀,籍机往反方向逃走。

    “锵!”破碎声自木箱被传来,混乱中,木箱外的人皆没有注意到。

    而鬼娃敏捷的拦下反身于遁逃的史帮主。

    木箱内的阿飞脸色惨白,瞪视身旁的若男肩头穿透木箱的大刀插入,背后的骨灰坛碎了一地,骨灰飘散在空气中。

    突来的剧痛,像火烧一样自肩膀蔓延至若男全身,她痛得闭上了眼,强咬着下唇,避免叫出声引起木箱外聚集的人,还有不弃的注意。

    “怎么了?”若男勉强撑开眼皮。

    “男姐,你不要动。”阿飞方寸大乱,眼眶中蓄满泪水,全身颤抖的打开打包好的包袱,翻找金创药,但所有物品齐全,唯独忘了带最重要的医药。

    “我受伤了吗?”若男虚弱的问,低头只见一片刺目的红,浓稠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没事的。”阿飞抽噎着,手忙脚乱的拿着布料也不管是衣服还是床单,全拿来擦若男肩上溢出的鲜血,试图止血,“该死的!”

    倏地,银光一闪,大刀被人抽走,若男痛得发出声,一团黑雾向她扑来,她失去了知觉。

    “谁?”不弃敏锐的眯起鹰隼巴不般利眸,梭巡四下,幽暗森林诶火把照亮,除了倒地不起的黑衣人,及与鬼娃缠斗的史帮主两条人影,周围全是地狱门和邀月楼的人马。

    “不弃,你看看你手上的关刀,上面有血。”是魂惊呼。

    怵目惊心的血,沿着锐利的刀锋滑过刀柄滴到地上,一滴一滴的敲击着不弃的心脏,莫名的不安笼罩住他。

    “打开!快。”

    四、五个守卫忙不迭打开木箱,耀眼的火光霎时照亮了木箱,也刺痛了阿飞的眼。

    她视朦胧的拼命眨眼,哭喊着,“快!救救男姐。”

    不弃震惊的倒抽口气,脸色刷的泛白,愀然的注视昏倒在木箱中的若男,染满血迹的柔软娇躯,像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瘫倒,死亡的气息弥漫在她四周。

    “不!”不弃仰天大吼,声音充满凄怆悲哀的剧痛,猛回头瞠目怒视史帮主。

    已经精疲力竭的史帮主,忽然感受到一股森寒的战栗自背脊窜升到头顶,还没来得及转身,突的脖子一凉……再也看不到今晚的月亮。

    “不弃,够了!他已经死了。”是魂抓住不弃持剑的手,试图让他平静下来,他提醒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不弃深呼吸的恢复冷静。慢慢放下剑。

    “喂!你们几个把这些尸体清一清,找个地方埋一埋。”是魂指挥着,“还有,你们几个快把箱子从车上抬下来,轻一点。”

    不弃推开众人,走道木箱前,轻轻的将若男抱出箱外,小心翼翼的检视她的伤口,深及见骨,血肉模糊,他不由得低咒一声,感觉心脏被撕裂。

    “你们怎么会躲在箱子里?”是魂斜瞪自箱中爬出来,余悸犹存的阿飞。

    阿飞脚刚找地,两腿一软,还好鬼娃适时伸出援手,“谢谢。”

    “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阿飞眼泪扑簌而下,“对不起、对不起!”

    “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是魂送了一记白眼,然后看正尽全里对若男施救的不弃。

    “鬼娃!备马。”不弃抱起若男。

    “你要去哪?”是魂看不弃抱着伤重的若南跨上神驹。

    “落日山庄。”

    “那这些货物怎么办?”是魂可不想很这对玄谷而言,没多大用处的东西相处。

    “扔了。”不弃呀的一声,御马奔驰而去。

    “扔了?”是魂苦笑,“你说扔就扔,就算没什么价值的货,好歹是人家的心血结晶。吴伯!这里交给你。”他拉过一匹马。

    “你要去哪?”阿飞赶紧上前,“我也要去。”

    是魂挑了下眉,无异议的耸肩,“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