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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一宿过去,次日竟不见厉若花来到,心中正自奇异之际。

青衫老者已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杜君平起身让坐,青袍老者沉声道:“现在没有工夫和你闲谈,快些收拾一下随老夫上路。”

杜君平微感意外地道:“可是又出事了?”

青袍老者道:“老夫打算带你到蜗居暂住些时,你意如何?”

杜君平因详知昨晚之事,以为他出于一番好意,或者是出于厉若花的恳求,心虽不愿,但又觉得如能借此机会,练习一些时日的武功,到是有益无损。随答道:“东主既有此意,在下遵命就是。”

随着青袍老者步出客房,门外已准备好了一辆黑油布的四套车。二人坐入车内,放下帘子便是严密异常。

一路车行极快,而且沿途都有接应之人,稍稍进点饮食,换过马匹后,立刻又起程,连日连夜的赶了三昼夜,马车已进入了一个群山环抱的深谷中。

青袍老者沿途极少说话,这时才开言道:“到了,这谷内就是老夫的家,只怕江湖上知道的人并不多。”

杜君平故作不解地道:“镖行正是多事之秋,东主把在下领来家里,倒叫在下好生不解呢。”

青袍老者淡淡一笑道:“当然有原因,等会你就知道,前面就是家了,咱们下车吧。”

跳下车来,顿觉心境一宽,果然这是一处修心养性的人间乐土。

二人踏着萋萋芳草,行过一座朱栏小桥,再穿过一片竹林,已到一所精舍前。青袍老者原是走在前面,此刻突然往回一退,伸手虚虚一让道:“请进。”

杜君平忙道:“还是东主先请吧。”

青袍老者抬起手按在他背上道:“你来我家总算是客,不用谦虚了。”

杜君平还待谦让,老者手掌突地一拂,连点了他挂膀、凤尾、精促等五处穴道。

老者将他制住后,沉喝一声道:“先把他带上去。”

里面立刻奔出四个青衣使女来,把他架入屋内,往一间暗房一推,随即把门关上。

杜君平虽聪颖绝伦,但无论如何,也无法猜透老者的用心,若说他怀有恶意,早在京城便可动手,何须用三天三晚的工夫跑来这里下手?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突然一阵脚步声响,房门开处,青袍老者缓步行了进来,伸手在壁上一按,倏然现出一个窗户来。老者指着窗外道:“你看那是谁?”

杜君平举目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铁笼内,吊着一个衣衫槛楼,满面血污的大汉,先是一怔,继而倏然省悟,那不就是在苗山常给他和奶妈送米送柴的公孙大叔!

老者森森地道:“此人你该认识,他就是金陵分号的主持人,外号快斧手的公孙乔。”

杜君平失声叫道:“公孙大叔是好人,你为什么把他弄成这个样子?”

老者大笑道:“你别着急,还有呢。”

伸手往壁上一按,左面的窗户也开了,映入眼帘的,又是一个同样的大铁笼,里面坐着一个篷头垢面的少女。

此女虽是篷头垢面,他却一眼便已认出,竟是阮玲,他真不知对方怎么会知道他们认识。

老者见他双手微微发抖,脸上神色大变,不禁得意地冷冷笑道:“老夫并没有意思一定要他们的命,如果你能答应老夫一件事,立刻放了他们。”

杜君平原是一个极富情感之人,眼看他们都是因自己而陷魔掌,禁不住热血沸腾,高声吼道:“他们与你无怨无仇,为问这等戏弄他们?”

老者面无表情地道:“老夫向来做事但求遂心,不问用何手段。”

杜君平怒吼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才肯释放他们,说吧!”

老者点头道:“看来你到是蛮重义气的。”

顿了会又徐徐地道:“说起来这件事极是容易,只须把你爹遗下的剑谱给我,立刻可以换回两条人命。”

杜君平说话的声音本就极大,再加上两声怒吼,早把铁笼内的阮玲和公孙乔惊动。那公孙乔伤得极重,仅只睁开眼来看了看他,阮玲似乎没有什么损伤,立刻抬起头来叫道:“杜兄弟切莫听他鬼话,你给了他,我们照样地活不成,何况这事关系重大,那是万万不可。”

杜君平摇头道:“这事我弄糊涂了,我爹爹是谁我至今不知,更没有留下什么剑谱。”

老者冷冷地笑道:“你还装什么蒜,杜飞卿难道不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