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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请求

    我一席白布长袍垂至脚踝,双脚穿着一双草屐,头戴着花环,长发披散,端坐在椅上身前五丈内,九人成方形,横三人,竖三人,头戴兽角,面带鬼脸,青皮獠牙,腰间围着兽皮,身后拖着兽尾“嘿嘿嗬嗬”鬼叫连连,手舞足蹈,于晨曦微光中,晃得我头晕,看得想吐,但亦是一动不动。

    台下站着三路人马,从左开起,依次是蚩尤部的黑衣军队,后羿部白衣军队,夸父部的蓝衣军队,队前依次站着风发,吴弩,金日蟪。皆是容装在身,一脸庄重。

    “嗨”他们扬天大喝一声,声震四野,我两耳嗡嗡作响,他们冲我齐齐跪下,我暗嘘了口气:“可算完了。”他们冲我磕头后复转身冲我身侧台中的神盘一礼,盘中用一白布盖着,不过我用透视眼一看清盘中是一方盆,盆中一片龟甲。

    待他们退下,我身后六个白须飘飘满脸皱纹的长老们,齐齐张开闭着的双目,相互一点头,大长老踏前一步,从台下上来两名童子,一人手举火把,一人捧着一瓮清水,随着大长老近前,伸手在清水中洗了洗,陡然抓起衬布,从盘中捻起一支三寸来长的小木棒,就着火炬点燃,一小簇火焰腾的跳跃燃烧,他直直把小火棒丢入盆中。

    片刻,他伸颈向内观瞧,眉心略紧,五老皆是微微动容,大长老一脸迷茫,既而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满脸欣喜之色,转身向台下翘首引盼的子弟大声道:“神灵说,咱们这次一定不会败,打个大胜仗。”

    “嗷嗷。”众人高举着兵刃,一遍遍大唤“必胜必胜。”风发挥动着手中的狼牙棒,于晨光熹微中,棒身上个个凸出的勾刺呈现出幽幽的蓝光,一看即知上是淬了剧毒的,他肩上一条两尺来长的长虫游走不定,全黑丛中一点红,正是他昨日放出,咬伤大鸟的那条,他紧紧地盯了我一眼,眼中的神情十分复杂,微微向我躬了躬身,他身后万名头缠黑布身着黑衣的男子,齐冲我磕头行礼。

    他翻身跃上大鸟,振臂高举着狼牙棒:“我们是战神蚩尤的后人,我们血管里淌着高贵的血液,胜利必将属于我们。”他身后众人轰然响应,声震四野,我耳中不断鸣响着嗷嗷地叫好声。之后,他头也不会凛然而去,我虽对他决无好感,但他身后这些兵士,这几天对我颇为敬重,我所到之处立时恭敬地叩拜,让我感到他们发自骨子地仰慕,想到他们马上将投身血战,大喜纵成,到时活下去的也不会太多,看着眼前这些活生生的生命即将消亡,我也不仅有些依依惜别之情。

    吴弩上前冲我一礼,他一侧卧着坐革五色神牛,身后是万名子弟兵亦冲我磕头行礼,我微微点头一笑。虽然相处不过三两日,我对他们夫妇俩颇有好感,忽见他身后队伍中一个人影急匆匆的往前乱窜,他听到骚乱,略紧了下眉头,起身转过,待看清来人,忙急奔几步,急声道:“阿芙达她怎么了”

    “她她、、、、、、”来人结结巴巴,哼哼嗤嗤的道:“她要不好了。”吴弩抓住他的胸口“你说什么”

    “她快不好了,产婆让我来报。”吴弩放开手,飞奔向前冲,我从台上跳下也发足向前冲,忽然,他立在原地,像被钉住一样,我拍拍他的臂膀:“你怎么啦阿芙达现在正危险哪你还不快走”。

    金日蟪也提着战袍上前“这可怎么办,还要上战,阿芙达也要紧。”他不尽说废话嘛,说了等于没说,我发急得拽着吴弩的袖口:“快走呀,你还愣什么来不及啦。”他摇摇头,长叹了口气,从颈中取下银项圈递给我:“女神,烦劳您把这给阿芙达,您的福祉会让她平安度过难关。”

    “你呢”我不接反问他,他垂下眼帘,即目光炯炯看着我。

    “我是后羿部落的酋长,我要带领他们保卫我们的土地。”我回头看着他身后的兵士,各个慷慨激奋,斗志昂扬,我知就算我不接手他也不会停步,他明知阿芙达此时在生死线上挣扎,但他不会回头,就算阿芙达此时猝死在他眼前,他也不会停下前进的步伐,尽管这个是他情比金坚的爱侣。因为他不止是她一人的,他是整个后裔部落的,责任,大于一切,大于爱、、、、、、

    我默默地接过项圈,他猛然冲我趴下磕了下头,跃上坐骑,悲壮的一挥手,昂然而去。金日蟪的夸父部落紧随其后浩浩荡荡的向前开进。

    我匆匆飞进阿芙达的竹板楼,整个后羿部落唯一的竹板楼,还未进门就听见阿芙达惨痛地呼声,我忙进去,阿芙达满脸斗大的汗水,雪白的肌肤上青筋暴起尚能看到里面汩汩流动的血液,她在床板上挣扎着,尤神婆手拿抹布不断给她试汗,还有一中年妇人在不断的叫她“用力,再用力。”我凝神用功,片刻,哇,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破空传入,尤神婆也满是汗水的脸上露出欢喜的笑意,从那妇人手中接过哇哇大哭,手足蠕动不止的孩子,凑到阿芙达近前“快瞧瞧,是个英勇的小公子。”我也笑嘻嘻的上前道:“和吴弩真是一摸一样,这回可如你所愿了。”她瞟了眼孩子,缓缓的伸手过去,快到孩子娇嫩的脸颊时,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忽的眉头紧蹙,痛苦地闭上眼。

    “阿弩,阿弩。”我忙把手中的银项圈递给她:“这是吴弩给你的。”她脸色惨变,眼中一行泪水慢慢的流下淌进嘴唇间“他,他、、、、、、”她泪如泉涌“他让我告诉你,他一会就会来,先让我拿这个给你。”我忙胡乱拽一句,安慰她道。

    “不,他不会回来的,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走的,他不会回来的,这护生圈子一旦取下就是毙命之时。”尤神婆也是老泪纵横,一侧的妇人也是不断抹眼,猛然想起吴弩递给我项圈时的悲壮,复看阿芙达眼阖的只剩一丝缝,嘴中喃喃不休的叫着阿弩,阿弩

    “女神,女神,你发发神力救救酋长,救救阿芙达吧。”尤神婆忽的向我跪下磕头求告道,那妇人也向我频频磕头“女神慈悲,女神慈悲。”。

    瘫散着的阿芙达也一下弹起,伸手向我,她喘息着扑倒在床缘,尤神婆忙掺住她的手腕,她无力的甩开,手在空中摇摇伸向我“女神,女神,阿芙达愿为你作牛做马,生生世世都做你最终是的奴仆,您救救他吧阿弩阿弩。”众人的哭求中夹着孩子尖利地啼哭声,我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嗖的化作一道紫光飞向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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