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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寒村狗叫萤引路, 风林庙宇投三婶。

    风雨雪飞走黄泉,路洒冤泪上九天。

    吴岗闻洒酒天雨,青山滴泪乌呜屈。

    竹席裹尸眠青山,流沙河水泣悲曲。

    怜儿幼女埋石记,独山孤坟冷长思。

    在这风雪夜的山村路上,没有一个人影,这个仅十二岁的孩子,经过一阵挣扎后岀了一身的汗,这时却感到浑身冰冷,他双手抱着胳膊,缩着脖子,跺着以冻得麻木的双脚,转着圈四下寻找着路,黑夜茫茫看见的只有雪,他仰面朝天几呼绝望的大声喊道:“天呀!这么大的雪我往那里去啊?”

    然而四周一片寂静,真是叫天不应,叫地无声,风,还是刮着,雪花满天飞舞着,此时的他是又冷,又饿,又怕,转着,转着,他突然停了下来,静静听着从远去的寒村传来了狗的叫声,他顺着狗叫走了一程,看到远处闪着一点忽明忽暗的光,他定了一下神,抹去脸上的雪水,揉了一下眼晴,摘下斗笠打掉上面的雪,壮着胆子,眼睛盯着那一点点萤火虫似的光走去,弯曲的羊肠小道被雪复盖了,他艰难的往前走着,时而走出路基踩进水田,时而又滑倒在雪地上,渐渐地,离那忽闪忽闪的光近了,近了,看到了希望,他加快了脚步,接近午夜时他来到了定山公所,仔细辨认后他确定这是本的家一个姑妈家,他伸出冻疆的手敲了几下列缝的门。

    姑妈开门惊讶地看着这个几呼象泥巴人似的孩子,

    他叫了声:“姑妈”

    她这才惊讶地说:“你怎么这么晚还来这里呢。”

    他含泪讲述了过程,听完他的讲述,姑妈擦着泪说:“你冷了吧”

    说着点燃了稻草火说:“你先烤火,我去做饭”

    在一天风雪中的奔波,加上夜晚这一路的惊吓,这时是冷,饿,累的他坐到火塘边还在打冷战,被雪水浸湿的衣服,经大火一烤,浑身都冒起了热气,他想算有落脚的地方了。

    姑妈端来饭菜说:“吃饭吧”然后坐在他对面抹着泪说“这里离枫林庙不远了,你三婶她们都住在那里,你去和她们住一起吧”

    他吃完饭站起身,姑妈扶着他的肩说:“孩子别怪姑妈……”说着眼泪华华的往下掉,

    她用双手捂住嘴声音颤抖的说:“你是懂事……的孩子听话……明天姑妈再去看你”

    他明白她的意思,这时候她不敢留他,是怕受到牵连,他戴上斗笠对姑妈点点头说:“我懂,谢谢姑妈了”就向着越来越黑的风雪夜走去。

    雪,还是在下着,风,还是呼呼的叫着,刚烤热的身子这时又觉得冷飕飕的,为了祛寒他加快了脚步,小跑着向前奔去

    来到白马塘,他突然停下来,他害怕了,因为几年前他一个本家叔叔淹死在这个池塘里,而且这段路没有住户,平时往来的人也很少,他曾多次听大人说这里经常闹鬼,把他吓得满头大汗,略停片刻,他用手抹了一把头的上汗,四下看了看,周围只有雪和山林,死一段寂静,越看越害怕,无奈之下只得壮着胆子大声哭喊道:“妈……妈妈……”向前飞跑着冲过这可怕的一段路程,

    来到连花山的河堤上,这是他熟悉的地方,心情一下平静许多,于是慢步顺着河堤来到枫林庙,这是一坐百年古庙,全是用石头砌成的,坐落河堤的大路边上,原来有三间房,中间的那间没有前墙,下面是两丈多高的石头墙,上方供着一尊很大的庙王菩萨,旁边放着一些罗鼓,木鱼之类的佛家用品,庙前庙后有几棵粗大的古枫树,围衬着因而得名“枫林庙”,庙内有一小潭,水深不见低,上面有坐小桥,从桥上向下俯视,潭水清澈如镜,却深不见底,游鱼可数,以前常有人来庙里进香拜仰,传说有几百年的历史,所以非常灵验,靠路边有间小小的屋,住一个单身老人,一面护庙,一方面靠打草鞋卖点小吃维持生活,也为进香和过路人提供方便,随着历史的变迁和战乱,年久失修,边上的一间房以倒塌,枫树也不存在了,只能看到那些巨大的树桩,有人讽刺的称为“风吹庙”,后来听说有一年夏季的特大洪水将庙冲毁,发现庙下还有庙,更增加了古庙的神奇色彩。

    麒麟来到小屋上前敲了两下门,从屋里传出声来“是谁呀?三更半夜的有么子事咯?”

    他听出是三婶的声音,回答道“我是麒麟伢子,三婶快开门我冷得很”

    门开了,三婶惊讶看着他问:“移得了唠!这么晚了你从那里来”说着挑亮了油灯,

    麒麟说:“我是和爸爸从县城来的”他简单的向三婶讲述了情况,

    三婶撩起围裙擦着眼晴说:“冒得办法,我们这些地主家属都集中到这里来了,说是好管理”,

    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仔细一看这里的人还真不少,有叔啊婆,凤岐,风仪妹,有何际元的长兄何兆潘的妻子母女两,地上铺着稻草睡得满满的。

    三婶是麒麟本家的一位婶娘,原都同住在连花山庄园,叔叔是位国民党军人,后去了台弯,三婶身体建壮,善良,贤慧,为人厚道,是纯碎的湖南乡村家庭主妇,对公婆非常孝顺,生有两儿一女。

    麒麟从地下睡的人中发了凤岐弟,同住莲花山时他两人就很要好,对三婶说:“我和凤岐弟一起睡吧”,

    脱掉泥巴鞋和着湿衣服钻进了凤岐的被子,两天的雨雪兼程,特别是夜晚这段惊吓的路,累得他实在支持不住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