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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落水

      镶萍湖岸上,榆柳荫荫,日光熹微。

  无数游人三三两两结成队走在岸边的青石板小道上,柳树垂下丝绦,时而随风拂过游人们的头顶,轻轻柔柔,像是给人挠痒痒般,撩得游人们的心情更是舒爽悠然。

  镶萍湖是笙盈岛的观景胜地,来此游玩的行人日日皆络绎不绝,因此招来了许多贩卖吃食与精巧玩意儿的小摊贩。

  桑若寜、俞含星、公孙锦三人,正领着桑珺和桑若筠走在青石板小道上,桑珺少年心性,还是贪玩的年纪,看着各家小摊上的吃食与精巧的小玩意儿,很是兴奋,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看中什么就直接拿走,自有公孙锦提着钱袋子迎上去付钱。

  知晓桑若筠派人暴打俞含星是为了替自己出气后,桑若寜找她撒了撒娇道了歉哄了她好一阵,桑若筠拉了好几天的脸不肯理会她,最终还是磨不过的她的卖乖,不再和她置气。

  经过十多日的疗养,俞含星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这些天来,桑珺一直喊着要下山来玩,闹着要逛集市、去四处游玩,但桑若寜忙着照料受伤的俞含星,一直没心思理会他,如今俞含星好得差不多了,她便与公孙锦一起,带着桑珺和桑若筠一起下山来了。

  自被抢上长风寨,俞含星便一直没什么机会下山,怕他在山上闷坏了,桑若寜便把他也一起带了过来。

  他们四人走在前面,陪着桑珺游走在各家小摊之间,俞含星一个人落在后面,也在一个小摊前挑选着东西,桑若寜回头望向他,微眯着眼。

  “阿锦,你先陪着长姐和珺儿,我过去看看我相公。”

  “嗯,你去吧。”

  她刚走出去不久,桑若筠便转身看着她的背影说道:“当真是紧张她相公得紧,我本以为她只是故意为了气父皇才找俞含星成的亲,可如今看来,竟是有几分真心在里面。”

  公孙锦笑道:“许是吧,寜寜素来喜欢长得好看的年轻公子,俞含星那般相貌,她动了几分真心也不足为奇。”

  桑若寜一路走过来,隔得近了才看见俞含星原来是停在了一家首饰摊前,他正在仔细挑选着,她没有再往前靠近,而是站在人后静静看着他挑选首饰。

  她心里隐隐有些暗喜,本以为这厮是个不解风情的,没想到居然还有心为她挑选首饰。

  目光紧紧注视着他,她面上晕开了一抹笑靥,略微有些羞赧。

  俞含星挑挑拣拣好一会儿,最终选中了一支白玉簪,付了银钱后将簪子放在袖中,便抬步往公孙锦他们的方向走过去。

  桑若寜连忙迈开步子往回走,特意避开他的视线。

  他该是要过去把簪子送给自己吧,她愈加窃喜,不禁加快了步子。

  俞含星走过来时,桑若寜已经先他一步回来了。

  看他过来后一直保持着静默,神色也平静如常,桑若寜有些疑惑,这厮怎么不把簪子送给自己,是在人前不好意思么……

  踌躇良久,她还是禁不住疑虑,启唇问他道:“你没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俞含星木然望着她:“我要与你说什么……”

  桑若寜蹙眉,这厮脸皮之厚比起自己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真是想把那簪子送给自己,根本不会遮遮掩掩,可他为何不把簪子送给自己?

  “没什么。”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她需要让自己静静,好好思忖思忖。

  看完了湖岸上的各家小摊贩,桑珺又喊着要去湖中心泛舟游玩,这次出来游玩本来就是为了顺着他的心意,桑若寜自然便答应了。

  公孙锦、桑若筠、桑珺三人共乘一艘游船,桑若筠是女子,桑珺还是小孩子,公孙锦与他们同乘,是为了照顾他们。

  而桑若寜和俞含星这对新婚夫妻,自然有十足的理由共乘一艘游船。

  船夫站在船头划桨,桑若寜与俞含星对面坐在舟中,相看无言。

  船桨划开湖面的水,惊起阵阵涟漪,微风吹皱了湖面,两艘并行的游船在湖心缓缓划过,两岸青山行云流水一般往后飞移,直如两山排闼送青来。

  桑若寜一直在打量着俞含星,满心疑虑,这厮到底为何不把簪子送给自己,难道他是在害羞?

  “你还是没有话要对我说话吗?”

  俞含星怔了怔,须臾,伸出手抚上桑若寜的额头:“你是病了么,为何一直问我同样的话?”

  将他的手从自己额头上扯下来,桑若寜再次询问:“你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

  俞含星无奈道:“你想要我对你说什么?感谢你吗,感谢你照顾了我十多天?”

  桑若寜不语,只是凝眉睨着他,这厮在说什么胡话呢。

  以为她是默认了,俞含星便坐直身体,突然正色道:“我确实应该正式对你说声感谢。”

  顿了顿,他凝望着桑若寜的眸子,头一次用温柔和善的声音对她说道:“阿寜,谢谢你,谢谢你这十多天来对我的悉心照料,我以后会尽量少给你惹麻烦,多体贴理解你,温和待你,在我们和离之前的这三个月里,尽量待你好……”

  “打住!”实在听不下去他一反常态的话语,桑若寜出言打断了他。

  他对自己温柔点了她反倒是不习惯了,宁愿他继续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每天与自己吵闹。

  见他丝毫没有要把簪子送予自己的意向,桑若寜不禁疑道:莫不是这簪子他并非是买来送给她的?

  眯着眼观察了他的神色许久,桑若寜笃定了心绪,这厮不是会害羞的人,她反复询问了他好几道,可他还是没有领会出她话中之意,丝毫没有要把那白玉簪送给自己的意思,这白玉簪子,多半他根本不是买来要送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