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十二章 含烟心机

    元夕睡到巳时起来,慢悠悠地洗了个澡,近午时才打开房门。

    厨房里荷叶正烧火做饭,见到元夕激动起来,说道:“女郎起来了,含烟还在等着呢。”

    “含烟?含烟是谁?”

    “和奴婢以前一起服侍女郎的含烟,如今在杨府做了妾,说是有要紧的事告诉女郎。”

    “那么,为何含烟留在杨府?为何我被休?”

    “含烟说是为了女郎,才留下忍辱负重地成了妾,这数月杨府没来找麻烦,都是她从中说和。只是昨日没拦住,但是昨晚已告知杨家大郎了。”

    元夕“嗤”地一笑,不屑道:“她若是真的为我好,怎么不见我落魄时来看我,送些银两给我。”

    “想来她一个做妾的,哪能出得了门。”荷叶嗫喏道。

    “那今日便出得了门了?还出来了几个时辰,杨府就没人管了!我看还是让她赶紧走,别让杨家以为咱们私藏逃奴。”

    荷叶闻言,提着裙子,惊慌地跑向前厅。

    片刻后,苦着脸回来道:“女郎,含烟哭哭啼啼就是不走,非说要见您不可。”

    元夕不高兴了,在我家哭哭啼啼装小白花呢!扔下手里的米糕,往前院走去。

    含烟不安地抹着眼泪,见元夕走来,赶紧跪下行了大礼,口中哽咽道:“奴婢见过女郎。奴婢在杨府日日忧心,今日见得女郎一切安好,便是让奴婢粉身碎骨也值了。”

    元夕端坐不语,盯着含烟,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半响,带着丝讥诮说道:“既是如此,见过了,便回吧!”

    含烟心中焦急,抬头看向元夕,见元夕着孝期素服,面色红润,未挽发髻,一头青丝垂于两边用丝带缚住,周身若有若无地萦绕不知名的花草香气,身上并无饰品,只在双耳吊着一对发着柔光的珠子,俨然生活得很是惬意。

    元夕见含烟抬头,也看过去,瓜子脸,细眉细眼,皮肤白皙,鼻子上数点雀斑,一脸的柔顺,一身的娇弱,眼角还有泪痕,完全就是个小白花的典范。元夕招手示意荷叶上前,说道:“叫汪忆拿根绳子过来,把这个逃奴送回杨府。”

    含烟大惊道:“奴婢不是逃奴。奴婢只是要告知女郎,将军与夫人不睦,夫人迁怒女郎,听得女郎如今凭着药方子,点心方子日子过得越发好,更是嫉恨,恐对女郎不利。”

    元夕轻笑,现出一双梨涡,眼神却凌厉,道:“哦?嫉恨?我一弃妇能被贵女嫉恨?”

    含烟觉得元夕和从前相比,容貌依旧,性情却是大不相同,慌忙答道:“是,奴婢不敢谎言,夫人还说女郎养了一个美貌的面首,肤白如雪,眉目如画,灵秀天成。”

    元夕想到玄凝之的样貌,确实肤白如雪,眉目如画,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荷叶怒目道:“那是姑爷,只等孝期满了,便要办婚礼的!”

    元夕笑得停不下来,挥挥手道:“是你家夫人派你来探听消息的吧,如今你已打听好了,可以回去复命了。”

    含烟失色,不能言语,被荷叶拖拽着出去了。

    须臾,荷叶回来,陪着元夕往内院走。元夕见荷叶一脸疑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很是好笑,说道:“我刚醒来后曾查看过身边的财产,你记得不?”荷叶点头。

    “里面有田地的地契,这药铺子的房契,你和柴胡的卖身契,却没有含烟的,以我那时的情形不可能办了脱籍,显然这契纸不是在周家就是在杨家。她一个奴婢出身的贱妾,敢出来这么久,显然是奉命行事。也就是说,她的卖身契在杨桓氏手里。”

    荷叶恍然大悟,钦佩地看着元夕。

    元夕接着说道:“桓氏女出身顶级世家名门,即便是个旁支,庶出,也是谯国桓氏!哪里容得含烟吹枕头风?一个贱妾也敢把自己说成圣人,好大的胆子!”

    荷叶面露愧色,元夕安慰道:“想来大家从前也是有几分交情的,只是我生来最不耐烦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你想想看,她一个奴婢能成为六品官的小妾,和桓氏女共侍一夫,岂是你和柴胡这般心思简单的?”

    荷叶默然无语,头越垂越低。元夕忽然问道:“阿凝何时回来?等会见了,我要告诉他面首的事。”荷叶顿时忍不住笑起来。

    杨府后院,含烟伏地,两眼盯着面前的砖地。桓氏坐于屋内席上,丫鬟在其身后打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