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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传承

    “不要飞升!”

    “不要飞升!”

    “不要飞升!”

    “贼你娘!!”

    姜小风嘶吼一声猛然的睁开眼睛,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他喘着粗气目光在房间里游离。

    破败的茅草屋里星光般的尘土在射入的晨光里闪动飞舞。

    身下的土炕渗透着几分潮和土的腥气。

    不远的炕头摆放着一些布条针线,外屋门口挂着一件蓑衣。

    “是梦!”

    姜小风微微舒了口气,缓缓躺下望着松木房梁。望着发黑的稻草屋顶。

    “又是这个梦!”

    “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今他已经十三岁了,可是每天都会梦见有一个声音对自己重复的说着一句话。

    “不要飞升!”

    就是这四个字。

    成了他无法抹去的梦魇。

    整整十三年几乎把他逼疯了。

    父母都是农户根本解释不通。

    也曾请了医馆的先生来看。

    医馆的先生只是开了些安神的草药就没了下文。

    时间长了父母发现自己一切正常也就不再管了。

    不过姜小风却仍然不死心。

    他问过学舍的先生‘不要飞升’是什么意思。

    按照学舍先生的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不要成为仙人的意思。

    可是关于这些修仙问道黄老学说。

    学舍的先生也说不清楚。

    还说姜小风应该是有仙缘。

    除此之外,姜小风一无所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姜小风应该早已克服。

    不过每次陷入梦见时都会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之中。

    姜小风用胳膊挡在脸上,遮住窗外的光线,他躺在炕上,外面虫鸣鸟啼,时而传来一阵阵的牛叫声。

    家里养了一只水牛,。

    整个牛家庄包括大地主李乾家也没有水牛。

    毕竟大秦律法是禁止农户私自养牛的。

    县里的官差也来收过几回,父亲姜山百般推脱。

    官差倒也没有为难,只道:等牛不能耕田,还得收回县里,不可私自宰杀。

    父亲姜山连忙称是。

    当小牛被赶回家里,没有兄弟姊妹的姜小风欢呼雀跃许久,天天和小牛腻歪在一起。

    小牛就像他的兄弟。

    他们一起长大。

    茅舍里、稻田里、泥潭里、河水边。

    牛家庄所有的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如今的小牛已经成年,帮助父母耕田,减轻了家里很大负担。

    不过,小牛大部分时间还是由姜小风来照顾。

    饮水,放牛,驱赶蚊虫,一起洗澡,一起窝在草垛里睡觉。

    朝夕相处,姜小风对牛的叫声再清楚不过。

    甚至通过叫声,姜小风就能知道水牛想要干什么。

    哞!哞!

    姜小风微微侧耳,仔细听了片刻。

    他猛然坐起。

    “不对!”

    “这牛的叫声不对,显然受了惊吓。”

    “惊吓!”

    “莫不是有野兽!”

    几天前庄上还有人家死了家禽。县上来了许多官差也没查清楚原因。

    不好!

    姜小风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在外屋拿了一根鞭子冲出门外。

    茅舍外。

    水田里嫩绿秧苗初露,四下里蟾鸣虫叫不绝。

    带着草帽光着腿的农户弯着腰在水田里插秧。

    随着阵阵吵闹声。

    皮肤黝黑的农户放下手中的活计抬眼望去。

    “哞!哞!”

    “谁敢动俺家牛,俺就剁了他。”

    水田里一个满身泥水的汉子。

    手里举着一把柴刀。

    怒目圆睁,他喘着粗气。

    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拽着缰绳。

    缰绳的另一端几个奴仆死命的拉拽。

    哞!哞!

    随着牵扯水牛瞪着眼惊恐的叫着。

    “姓姜的让你陪一头牛。”

    “已经够便宜你了。”

    身穿锦服的李乾咬着牙,走到汉子身前露出脖子拍了拍:“你有胆就往这里砍。”

    “贼你娘……”

    汉子怒骂一声猛的挥下柴刀!

    “娃他爹,莫要冲动。”

    一旁窜出一个浑身沾满泥水的女人,她抱住汉子的手臂。

    刀停在了李乾的脖子上。

    却难再进分毫。

    汉子看着身上的女人。

    自己还有妻儿,还有家人。

    这一刀砍下去家就没了。

    家比面子重要。

    刀就是面子。

    不重要。

    姜山一松手。

    柴刀落地。

    手上的缰绳也松了些许。

    任人夺去。

    正在这时姜小风跑了过来,他手里拿着鞭子,看到此情此景不由的一愣。

    “李乾,我父亲打了你,你不必牵我家的牛,你打我便是。”

    姜小风大喊着,一把扯过牛绳盯着李乾,眼中闪着不甘。

    “你们李家出了仗着人多还有什么本事。”

    李乾冷笑一声:“姜小风你以为人生就是打打杀杀?人活着靠的是脑子。”

    “你也不用跟我在这好勇斗狠,老夫在战场上砍脑袋的时候这世上还没有你呢。”

    “我孙子是打了你,你和你爹来我家理论,我们李家的确没给你们好脸色,的确羞辱你们了。”

    “而且老夫可以告诉你,我就是要羞辱你们父子。”

    “但是我们不犯法。”

    “可你爹持凶伤人,这就违反了大秦的律法。”

    “县衙判你爹修筑城墙十日,赔偿费用诊疗费用,这都是大秦律法。”

    “如今我们牵你家的牛还是大秦律法。”

    “是不是不服气?是不是觉得不公平?”

    “因为你们一家都没脑子。”

    “因为蠢呐!”

    姜小风双眼赤红,父亲姜山咬着牙他的脑袋垂的很低,很低。

    “嗨!走!”

    这时几人已经将水牛的铁犁卸下,用柳条死命的抽打着水牛。

    “俺让你放下!”

    姜小风抡起鞭子打了过去,却不料被李家的仆人一把抓住,随便一扯就把他甩飞老远。

    “姜山,你这个儿子也太嚣张,别怪我没劝你,再敢动手,别怪我们不客气。”

    姜山喉咙微微滚动道:“小风,算了,牛……牛咱们家不要了。”

    “不行,不行,牛是俺家的,它还要帮我爹娘耕田,你们就是欺负人。”

    “你们不要牵牛,你们打死俺吧。”

    “你们有种杀了俺。”

    见大水牛要被牵走,姜小风忙冲了上去拽住牛尾,拼命的往回拖。

    姜小风手上一滑摔了个狗吃屎引来众人的嘲笑声。

    “哈哈哈……瓜皮。”

    “滚远点。”

    “再过来老子踢死你。”

    姜小风一抹脸上的泥土,一把抓起地上的柴刀。

    “放下!”

    姜小风缓缓抬头泥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凌厉的目光盯着众人冷声道:“俺杀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