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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话 索阿成盟

    火光映天,狼窑如坠梦魇,远处燃烧的狼须酒楼在缓慢坍塌,火势蔓延开去,一条整街也陷入火海之中,男男女女的哀嚎彼彼传来,似让人联想在火中奔逃的狼狈。

    而与之相同的是,在狼窑另一端的暗街冷巷中,分雷似乎也被某种火焰追赶着,他嘴角不停地溢出血水,踉踉跄跄的穿梭于市井之中,那比火焰更可怕的斗笠人仍像吊靴鬼一般紧蹑在后,这两道夜色的魅影张狂的翻飞疾驰,直到四处撒来救火的人们越来越多,才心强所忤地缓下身法。

    分雷挤进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大口大口地吐着血水,他双目渐白,周围的人与景开始模糊昏黑,他狠命地甩了甩头,耳畔却传来斗笠人低沉的狞笑,他只好蹒跚地推过人群,靠在一堵院墙上沉重地瘫跪在地。

    身后往来奔跑的人群对他来说即陌生又惶惑,他痛苦地将头顶在墙上,本已重疮的肋间断骨复遭蹴伤,那彻骨的疼痛几乎让他昏死过去,而最致命的一脚是在小腹上,此刻,他根本再无内力可用,斗笠人这几脚仿佛废了他的功夫,所有内劲瘫散在体内,再也凝聚不起来了。

    他“哗”地再吐鲜血,煞时喷得院墙腥红一片,在朦朦胧胧中,他听到身后的人群拎着水桶磕磕碰碰地往来穿梭,而在其中,传来一阵紧凑低沉的脚步声,这声音越来越近,越近越加沉重,像闷鼓敲打着他的心头。

    “人常言力到穷处,不通则变,看来,这话不是对你而说的。”

    斗笠人垂剑而立,深深望着分雷瘫跪的背影,叹慨地续道:“方才看你狠命击来,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兴奋,那是一种即紧张又害怕的复杂感情,能让我有此等心绪的人,怕是只有你一个了,真是可惜……”

    分雷轻轻咳出一道血水,堪堪挤出笑容道:“这几脚……真要命……害得老子搭进去这么多血……呵呵……你真有种……”

    斗笠人闻言沉默片刻,沉声道:“你站起来吧,巴哈秃儿没有跪着死的,我也不屑杀一个像绵羊一般的草原汉子。”

    分雷哼笑一声,却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他勉强压下口中的腥咸之物,喃喃问道:“死也要死的明白……你究竟是谁?”

    斗笠人哼了一声,刚要说话,却听分雷续问道:“你认得井桃吧!”

    话音一落,远方的狼须酒楼传来一阵巨响,燃烧怠尽的架骨终于倒塌了下去,而斗笠人却没有任何声音。

    分雷借着暗处缓缓抽出绑腿中的骨刀,悄悄攥在手心问道:“你曾说过她怎会放过我这样的人……看来说的该是井桃……你和她都是薛延陀的人吧?”

    斗笠人抖出浓烈的杀机道:“将死之人,还何需多言!”

    分雷知道话以成左,只觉脑后生风,如激手冰寒的剑气透椎而来!他紧守一线意志,咬破舌尖激起最后的求生之望,闪电般窝着双腿倒仰而下,手中骨刀直直刺进斗笠人前冲的腹中……

    轰的一声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