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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第十一章 触龙颜

    “叫一声。”

    “定安王殿下。”

    “再叫一声。”

    “定安王殿下。”

    “哈哈!”风临开怀大笑,“真是好听极了!”

    一旁的寒江颇为无奈,对白苏说:“也就你吧,陪殿下重复这种无聊的对话。”白苏嘿嘿一笑,也不反驳,她本来就是孩子心性,愿意陪着风临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风临从椅上一跃而下,扬着头往外走,边走边说:“陪吾去瞧瞧吾的小马。”寒江闻言叹口气,自从生辰那日太女殿下送了她一匹小马,她便日日都要去御马苑瞧,今日这已是第二趟了。

    该说不说,那确实是一只漂亮的小马,通体枣红,皮毛油光水滑,阳光一照如锦缎一般。也难怪风临如此喜爱。

    风临绕着马总也看不够,连连赞叹:“长姐的眼光果真是好,可真是一匹好马!骑起来必定是快如疾风。”

    “你又未曾骑过,怎知它快如风?”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风临赶忙回头道:“母皇!您怎么来了?”

    武皇慢慢踱步,笑道:“朕自然是来瞧你的,满宫里谁不知道定安王得了匹好马?朕自然也来开开眼。”

    风临有些不好意思,说:“母皇见笑了。”武皇倒不太在意,说:“孩子心气,最是寻常,朕没有怪罪的意思。倒不如说朕就喜欢你这般活泼率性。来,朕教你御马。”

    听闻母皇愿意教自己骑马,风临自然雀跃。她胆子大,这马也温顺,学不多时,竟能有模有样。武皇心中愉悦,大手一挥道:“骑的好!朕特准你能在皇城御马,日后想骑便骑,不必拘束。”

    皇城御马可是天大的恩宠,便是立了功的将军也不一定能得到这样的殊荣,武皇却上下嘴一碰,轻飘飘给了风临。风临大喜过望,赶忙谢恩。

    没过多久,武皇也回去了,她有着身孕,不好吹太久冷风。临走前武皇特意交代:“临儿,你已满七岁了,应当见见世面,年节过后就随你长姐去裕昌书院读书吧。”

    风临点点头,这在意料之中,这裕昌书院是武朝最大的书院,在这读书的只有两类人,王公贵族,与多智才子。皇室子女基本满了七岁便要定期去裕昌书院学习,当然,宫内的课业也不会停就是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风临嘴上表了一番决心之后,武皇便走了。

    有了武皇的旨意,她便直接骑着小马在皇城里溜溜达达,那段时日几乎所有的宫人都能见到定安王骑着她的小红马闲逛,一日两次,准时准点。

    这日皇夫终于忍不住,一大早把她叫起来训:“临儿,你近日来很不像话,皇城内本就不许御马你是知道的,就算有你母皇的旨意,也怎好日日都骑?如此传出去,岂不让人笑你恃宠而骄?”

    风临听了很是不高兴,难得顶嘴道:“怎么叫恃宠而骄?我不过是想骑马而已,皇城就那么几处可以骑马的地方,不在那骑在哪骑?父亲你天天考虑别人的看法,谨小慎微,可我不想这样。”

    皇夫被她最后一句话噎到了,半天说不出话,风临悄悄抬眼看他,见他神色复杂,有些许伤感,便赶忙认错服软,生怕气到父亲:“父亲我错了,我以后不再骑那么频繁就是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皇夫并未立刻接话,过了半晌才道:“父亲没有生气,你去玩吧。”

    风临见他神色缓和,便放下心来,出门直奔御马苑去了。皇夫坐在殿中,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海棠红的衣衫被阳光照得刺眼夺目。他被这光芒刺痛了眼,微微眯眼,轻声对身后的文雁道:“文雁,你看她,那么活泼,好动,像不像一只扑腾翅膀的小鸟?本宫困在这皇城太久了,只知如何谨言慎行,和这宫墙里的规矩一样,像鸟笼一般拘着她。连骑马这样的小事,本宫都不能由她……”χιè

    淡淡的话音落下,带着几分落寞。文雁闻言开口:“殿下,若定安王是寻常人家的小姐,骑马自然可以随性,可她是三皇女,是皇帝封的定安王,便注定有无数的眼睛盯着她,盼着她出错。管束,也是为了定安王小殿下的平安。”

    “道理本宫明白。”皇夫低头道,“只是不愿,她同本宫一样,一辈子拘在这宫墙中。”

    阳光明媚,照得宫道暖洋洋的,风临骑着自己的小红马,悠悠荡荡行在宫道上,不知不觉走到了乾安门附近。

    武昌侯今日正巧领小女儿入宫面圣,走至此地,见一女童皇城骑马,颇为诧异。虽然诧异,但武昌侯并未言语,倒是她的小女儿虎头虎脑,不满道:“天子脚下,何人这般张狂?”

    武昌侯立刻怒斥:“宁歆还不住嘴!皇城内岂可胡言乱语!蠢女无知,少监莫怪。”

    领路的梁少监赶忙道:“不妨事的大人。宁小姐,那位是定安王殿下……”

    还未等梁少监讲完,风临便驭马慢慢踱步至几人身旁。本来相隔就不远,方才宁歆的话相必是都听到了。

    宁歆仰头打量这位定安王,锦衣赤马,雪肤凤目,当真是位飒爽的小美人儿。可她身上那股子傲气让宁歆颇为不爽,自己在外也是武昌侯的千金,谁不敬她三分?因而脸上露出一副不服气的表情,只随母亲略一拱手,叫了声殿下。

    那却武昌侯行礼恭敬,道:“臣宁远山见过定安王殿下,犬女无知,胡讲了话,望殿下莫怪。”

    风临骑在马上微笑道:“大人说笑了。”说完便不再看武昌侯,微微侧目盯着其身旁的宁歆,开口道:“汝说吾张狂?”

    宁歆被她一问愣了片刻,而后直言:“我便是说了又如何?皇城内策马本就张狂,怎你是定安王便说不得了?”

    梁少监一听脸立时就白了,忙忙想开口,风临却一摆手制止了他,回宁歆道:“汝可知,吾御马,乃母皇亲准。”

    宁歆听了,原本的理直气壮软了三节,可嘴上仍然不服输:“即便是陛下亲准,您身为皇女也不该如此招摇。”

    “哈哈,”风临不屑道,“吾为皇女,皇城内皆是吾家,吾在自家内院骑马,碍着汝何事?汝入吾家还敢这般嚣张,可见武昌侯教女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