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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第十九章 墙内纸鸢

    武朝民间有一句话:才藻生裕昌,风流尽闻道。

    说的便是武朝两大文人聚集地:裕昌书院和闻道苑。裕昌书院乃是全国最好的学府,唯有王公贵族,和天资聪颖的学子才能就读,人才辈出,出过许多名臣良将。

    而闻道苑,则是子家大族开设了两百余年的文堂,每每辩论切磋,对参加者身份并无要求,匹夫俗子,皆可来辩,上天入地,无所不谈,文人墨客,极尽风流,两百年间,无数寒门子弟在闻道苑一鸣惊人,得以扬名天下。

    风临对这将要去的裕昌书院可是久闻大名,不怪她激动。精心打扮一番,草草吃了几口早膳,她便麻溜跟着风继出宫去了。

    一番软磨硬泡,皇夫也终于同意了风临骑马出宫。她乐得直蹦,一跳一跳地蹦出了宫门。

    小膳房的裴自清见到,忍不住问:“小殿下,今日怎么这样高兴?”

    清晨金色的阳光下,她一袭红衣,一步蹦到裴自清面前,大声道:“吾要去裕昌啦!”

    京中的长街上,风临骑着自己的小红马,昂首挺胸,笑容满面。那股得意劲不像是去上学的,倒像游街的状元。

    相比之下风继则稳重许多,端坐在车内,时不时往外望一眼。瞧着风临那激动模样,风继无奈笑了笑,到底是小孩子。

    即便是清晨,京中的街市上也人流往来,行人见到一个鲜衣驭马的小女郎,少不得要多看两眼。一外地人边吃包子边道:“真不愧是华京,连小姐都如此气派。”

    “嘘!莫要多议论,那是皇家的仪仗!”

    见往来行人侧目,风临心中还是有点紧张和尴尬,但面上还要装一副坦然,冲着投来的目光一一点头微笑。

    车马在一座高大气派的白墙书院门口停下,风临立时跃下马,看着巨大的牌匾,激动万分,拉着姐姐就往里面钻。

    “临儿,稳重些。”风继微微用力,把拉着自己的小妹妹扯了回来,伸出手理了理她鬓边的发,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书院里许多人围了过来,瞧着都是风继的熟人,看了风继在学院人缘极佳。风临仰头看着这些学子,冲他们笑了笑。

    一人道:“太女殿下,这便是定安王殿下?”

    “嗯,是孤的妹妹,临儿,这些是姐姐的朋友。”

    “各位姐姐好。”

    “瞧这模样,真是龙章凤姿,这日后裕昌的风头,怕是要尽归小殿下了。”

    “哈哈哈哈。”

    还未及风继说话,一嘹亮嗓音在远处炸起:“云开!你妹妹来了?哈哈哈,快让我瞧一瞧!”

    书院中人人温声细语,她的声音像平地惊雷一般,震得满院寂静。风临循声望去,见一高挑女子,一身碧色衣裙,大步流星往这边走。

    风继冲来者笑了笑,道:“碧旗。”

    那女子走到风临面前,咧嘴一笑,一把将她抱起,高高举着,笑道:“哈哈,这小殿下长得和你可真不像!”

    “裴怀南!你这蛮妇!放下殿下!殿下岂是你能冒犯的?!”

    这道熟悉的骂声让风临眼神一亮,笑着唤她:“安愉!”

    宁歆开怀一笑,跑过来,冲着裴怀南就是一脚,裴怀南吃痛,骂道:“他妈的宁歆!你这泼妇!”

    “赶紧把殿下放下来,你这傻逼玩意!”

    风继趁裴怀南不注意,一把抢过风临,抱在怀里摸摸脑袋,一脸心疼道:“对不起啊临儿,是姐姐不好,让你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云开!你啥意思!”裴怀南笑骂道。

    人越来越多,子敏文也走了过来,笑道:“哎呦,真是好生热闹,书院可许久没这么闹腾过了。”

    风临笑道:“堂姐,你也在。”

    “对呀,”子敏文道,“云逸今日起也要来这读书了吗?”

    “嗯!”

    人群忽然噤声,从中间分开了一条路,一位白发妇人拄着拐,走来,身后跟着许多文人打扮的书生。

    风继也放下风临,恭恭敬敬道:“老师。”

    风临跟着说:“见过太傅。”

    太傅一笑:“不必多礼,小殿下。您初来此地,想必还不熟悉,容老身领您四处转转。随老身来吧。”风临点点头,扯着风继的手慢悠悠逛了一遍书院。这书院真不愧是武朝第一书院,真是大。

    走到一半时,风继很自然地抱起风临,怕她走累了。太傅回头望见,道:“云逸,你不该如此溺爱小殿下。”

    风继闻言一愣,道:“可是她会累的。”

    “嗯……走几步路怕什么?”

    风临听了也不好意思,想从她身上下来,说:“长姐,太傅说得对,我可以自己走的。”

    背后的手紧紧抱住她,往上送了送,风继没有放她下来,反而憋红了脸,对太傅拒绝道:“我不。”

    见太傅神情错愕,她又有点不好意思,解释一般道:“她那么小,真的会累。走吧老师,我们快些逛完,一会儿日头就大了。”

    太傅叹了口气,只好随她了。逛完书院,风临随着宁歆一同入班,风继则和裴怀南子敏文一同离开。宁歆拉着她一路呱唧呱唧讲不停,一脚踹开葵班的门,道:“收声!小殿下来了!”

    房内众人果然不做声,老老实实对风临行了一礼。这班人都是京中权贵子女,而宁歆则是这帮人里头一个不讲理的,初来那几日便动了拳脚,将这起子二世祖打了个遍,眼下这十几人都服服帖帖。

    宁歆大摇大摆拉着风临坐下,道:“这都多久没见你了?□□日了都!宫里说你病了,也不许我入宫探望。你好些没?”

    风临笑道:“好些了,不然怎么会来呢?你算是出息了,我竟不知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哈哈哈。”

    两人没聊一会儿,夫子便进来了,二人皆正坐,老老实实听讲。裕昌的课深入浅出,风临听得入神,不知不觉也到了晌午。一旁的宁歆已经昏昏沉沉,听到放课的鸣铃猛然精神起来,一拍桌子道:“走,云逸,吃饭去!”

    风临对她这幅样子习以为常,收好书本默默走出门,见外面站着三五人,正是风继几人在等她们。

    风继沐着金灿灿的阳光,笑道:“来临儿,宁歆。今日你第一次来书院,领你们去吃些好的。”

    “谢谢太女殿下!”宁歆喜形于色,笑道。

    风临也有样学样,道:“谢谢我的太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