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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博弈

    “我不去!你别拉我去!”

    “别磨蹭了,赶紧的沉玉。”

    两位少见的女君,在一座古色古香、雕栏玉砌的高楼前拉拉扯扯。

    楼里,春衫单薄的儿郎们来来往往,或弹琴吟唱,或妩媚卖笑,或抬手起舞,间或夹杂着稀少的女君,被众星捧月般围着。

    这高楼名唤玉楼,但并不是卖玉,而是勾栏青楼之所。

    关键是,这是女主的地盘!进去了,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女主:她赵沉玉偷溜出来了!

    想到这里,赵沉玉白嫩的脸上布满惊慌,开始挣扎了起来,企图摆脱陈书的大手。

    她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化学研究生,写论文做实验做牛马,疲惫之余看看小说解解闷。

    没想到实验室会爆炸,还穿越成了原着里无恶不作的五皇女。

    到了这个世界,研究是不用做了,论文是不用写了,可结局太惨了。

    陈书却是没有心思再顾及赵沉玉这皇女的尊贵身份,保持着礼仪风度了。

    皇女身份再尊贵,也不如最顶上那位尊贵。

    人都追过来了,命都快没了!

    她的额角渗出细汗,手上力度更大,越发不管不顾了。

    这世界男女身型一样高大,也一样力大无比,唯独赵沉玉因幼时吃穿不足,而与上一世一样弱小。

    她不仅无法挣脱,反而在挣扎间不小心将自己遮脸的帕子扯掉了。

    原本捂着脸的帕子松开垂下,露出一张足以惊艳世人的玉色芙蓉面。

    大街上原本就若有若无放慢脚步,企图引起珍稀女君垂怜的男子们,此刻俱都呼吸一滞,痴痴地望着赵沉玉清艳绝寰的雪面。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清艳绝俗的女君?

    是那位大安朝的第一女君——沈博雅女君吗?

    街上一名蓝色衣衫的俊秀少年,注意到周围环境陡然安静,一双极其灵动秀气的眼眸,不经意瞟了一眼。

    这一眼——陡然定住了,手上的帕子缓缓坠下,一颗心就此沉沦。

    但赵沉玉浑然不知,犹自挣扎着:

    “放开我!陈书你不要过火了——”

    陈书见僵持不下,也注意到街上逐渐寂静的气氛,凝滞的视线以及暗处的隐晦至极的杀意。

    若是待会乱起来,玉楼的人手不好暴露,对方反而可以趁乱行事。

    陈书紧皱眉头,警惕张望并思索时,一位离得近的俊美青年缓步上前,状似愤慨地指责道:

    “这位女君,你如此行事怕是过于强硬了。”

    语罢,他晶亮的眼眸直直望向赵沉玉,浅笑着柔声抚慰道:“女君莫怕,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焦躁不安的陈书打断:“与你何干?”

    那俊美青年脸色骤变,一阵青一阵红的,又偷瞄一眼赵沉玉,准备理论几句。

    可街上的寂静使得玉楼门口的嘈杂声格外突出,引来了楼里的老鸨。

    文雅典韵的老鸨一到门口,浅笑着打着圆场:“几位在此争执未免难看,不若进来慢慢细谈?”

    老鸨说着,目光移到赵沉玉的柔美的脸庞上,深深地看了一眼,又扫视一眼暗处巷口的人影,神色微冷。

    俊美青年见了老鸨,只觉得他的言语放荡得令人作呕,更是气闷,怒道:

    “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好男儿,你让我入这玉楼是要羞辱我吗?”

    “那公子意欲如何?”

    看着巷口的人影,老鸨也不耐烦了,斜眼瞧了一下陈书,边口吐嘲讽引着注意,边悄悄用手指轻点玉楼里面。

    陈书见状,不再犹豫,直接挟持住赵沉玉,一把将人抱起。

    赵沉玉感到身体失重,下一秒双脚直接离地,整个人被陈书抱了起来,惊得她大声叫嚷:

    “陈书,你快放开唔……”

    赵沉玉叫嚷没几句,就被陈书捂住嘴巴,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她抱着,脚下快得跟逃命似的一路小跑,踏着楼梯跑上了二楼,一脚踹开天字一号的大门,将赵沉玉一把扔到了榻上。

    赵沉玉起身欲逃,不料被陈书一把抓住,用找来的丝绸捆住了手脚扔回软榻上。

    腾出手的陈书警惕地巡视房内,纵使房内除她们二人外,再无旁人,但陈书还是半步不敢离开天字一号。

    赵沉玉不停地在软榻上扭动着,试图解开,但越挣扎反而越紧,赵沉玉急了。

    她瞪着一双圆圆的鹿眼,漾着波光粼粼的水光,又急又慌地看向罪魁祸首:

    “陈书,快点放了我,我没跟你开玩笑!”

    与赵沉玉相反,陈书抬手摸了摸腰间的软剑,确认位置后,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行至门边,边警惕边道:

    “我也未同你开玩笑。”

    语罢,陈书忍不住侧脸望向那个清丽脱俗的少女。

    如过往十余年般,即便身处她厌恶的地方,她也仍然没有放弃挣扎与希望。

    这样的人,陛下是怎么狠下心的?

    此时,门被敲响了。

    门外的人恭敬地敲了门,将门打开,一水的美貌男子身姿绰约地走了进来。

    一个低眉顺眼的黄衣侍从,刻意跟着混了进来,端着铜色的圆盘,下方隐见寒光一闪。

    他并没有站在门口任人挑选,而是端着圆盘,婀娜多姿地款款走来,一步一步地靠近赵沉玉。

    此时,在门口的美男中,容貌最盛的红衣男子敏锐地嗅到空气中兵器的铁锈味。

    他眼神一寒,从房中众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冷酷的视线定格在黄衣侍从上。

    长忆暗中打了一个手势,死死地盯着那黄衣侍从的模样。

    黄衣侍从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心下警惕地要回过头时,长忆及时地挪开视线,与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便转头望向赵沉玉。

    一见到赵沉玉手脚俱被捆住、像是露了肚皮的无助兔子,这场面又可怜又可爱。

    他狭长丹凤眼中的杀气微微掩下,裹着迷恋痴迷,毫不犹豫地向着赵沉玉走去。

    这是公事,但更多的是私欲。

    并不是每一个任务都能让他这样献上自己。

    暗处的人见长忆已走上前护着五殿下,立即转身离去,收拾外面的豺狼。

    另一个美男趾高气昂地指着黄衣侍从呼喝道:“你——就是你,我的琴没搬,现在同我去拿琴。”

    黄衣侍从心中斟酌几番,望了望房中的靡靡之色,最后一咬牙,脚下一转,竟然直接朝着赵沉玉扑了过去。

    黄衣侍从有异动的一瞬间,那美男脸色一变,立马出手想抓住那人的肩膀。

    长忆也立刻冷下脸,迅速调整角度挡住赵沉玉的视线,手背后摸上腰后的铁折扇。

    陈书的精神时刻紧绷着,看到黄色物体飞扑过来,下意识飞起一脚将那东西踹开来。

    “嘭——”

    巨大的响声传来,赵沉玉摸索的动作一顿,视线被长忆挡住看不到,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