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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深了,南方某沿海城市花园住宅小区一楼房三楼的灯还亮着。卫生间沐浴喷头正喷洒着热水,蒸气弥漫,朦胧中依稀可见一年轻女子在沐浴。

    稍顷,卫生间的门开了,那女子披着浴巾走了出来。她美艳可人,约二十五六岁。她来到梳妆镜前站立着,镜子里出现她姣好的面容,眉宇间却有一丝淡淡的忧郁。当她用双手梳理秀发时,浴巾滑落到了地上。她没有理会,依然凝视着镜中那婀娜的胴体。像每一位标致的姑娘一样,每当这时才体会到造物主对自己是多么的慷慨。她用双手托起那对丰腴而坚挺的两乳,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又显出些许宽慰。但她万万没想到,她的这一最隐秘的举动,已被人尽收眼底。窗外一平顶楼房上,一个黑影正伏在一架高倍望远镜前窥视着她的一切。

    女子穿上件睡衣,然后弯腰去捡地上的浴巾。这时,电话铃响了。她拿起话筒,里面传来一男子故意压得很低的声音。她吓得慌忙丢下话筒,抓起旁边的手机急切地拨号:“喂,是我——我是叶子——”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从高倍望远镜里,可看出那女子对着手机激动地说着什么,然后神情呆滞地合上手机。脱掉睡衣,戴上胸罩,换上浅色t恤休闲装和牛仔裤,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在等什么人。

    望远镜后面的黑影,此时呼吸急促,镜头也跟着在颤抖。或许,这个叫叶子的女子感觉到了什么,慌忙来到窗前猛地将窗帘拉上。于是,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夏虫在草丛里低声鸣叫。

    沿海花园城市海江市闹市街头,车辆穿梭不息,人流熙来攘往。全市最大的一家新华书店门口,挂着一幅长长的横幅:着名女作家童文慧女士,将于明日来我店签名售书。一辆切诺基驶经这里突然停住,车上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摇下车窗,神情忧郁地注视着书店的横幅,后面的车差点撞上其后屁股。接着,一长排的车都停了下来,埋怨声和鸣笛声连成一片,一年轻的交警火速赶来。

    切诺基按指令停靠在路边,驾车人主动出示驾驶证件,年轻的交警例行公事地上前行了个警礼。当他知道眼前的这位驾车的男子,是市公安局副局长陈松时,慌忙双手奉还证件,并行了一个立正礼。说道:“对不起,陈局,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吩咐!”

    “请扣下我的分!”

    “哪能呢,陈局。”

    “那我就通知你们队长,扣你的分!”

    “哇塞,他就是赫赫有名的陈松!”望着切诺基离去的背影,年轻的交警感叹着。在所有市局领导中,只有陈松总是亲自驾车。作为一个从基层民警一步步走上来的副局级干部,他习惯于什么都亲自做。因此,有人早有定论:虽然他能力很强,但只是个将才,而不是帅才。有种理论认为,帅才和将才的一个重要区别,是前者总把事情安排给别人做;而后者,却习惯于自己去做。

    江海市安居工程“张花园新区销售中心”坐落在一幢三十层高楼底层的营业大厅内,前来购房的人络绎不绝,营业人员忙得不亦乐乎。一家电视台的记者正在采访一个四十多岁胖胖的男子。

    记者问这批房产销售火爆的原因,状态亢奋的胖男子侃侃而谈:“安居工程嘛,社会效益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