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僵持的气氛被颜离裳一击打破，谁也没有料到脊兽的“天衣”竟然有缝。

    此时，从隧道口出现的，除了慕容岩澜外，还有李牧霏和宇文乐。

    李牧霏由最初的震惊转为沉思。因为能够凭借非象棋兵团力量击破脊兽防御的，迄今为止，颜离裳是她见过的第一个例！即便当年云渊之战的卷宗里，也未曾有过这样的记载。

    而脊兽能够进入云渊国历史视野，缘起于云渊之战。

    这场云渊国与青越国之间的战争爆发于永犀元年，云渊国当时的国主苍乾霖一心开拓国家疆域，欲囊四海以令天下，掌控更大的权势与财力。同样，这世上有野心的不止苍乾霖一人。作为邻国的青越，其统治阶级瑞德赫尔家族对云渊国亦虎视眈眈。

    永犀元年伊始，一场百年罕见的干旱笼罩了云渊和青越的大部分国土。因交界河流——平澧河的分配问题谈判失败，并最终导致两国兵戎相接。

    不幸的是，云渊国君主苍乾霖在战争的第三个年头战死沙场。

    正当国家危机时刻，苍乾霖的长子苍璟接替王位，并带领神兵天降的象棋兵团横扫云渊战场，力挽狂澜。

    苍璟因此在整个云渊国内确立了不可撼动的帝王形象，获得了云渊百姓和士兵的拥戴。只不过，苍璟和他的父亲不同，他无意征途霸业。

    在最后一场战役中，象棋兵团将青越国的军队逼退回平澧河流域，并在那里将青越国瑞德赫尔第十代族长颜拓击败身死。瑞德赫尔家族不得不与云渊国休战议和。

    战后，象棋兵团顺理成章地成为云渊国精锐之师。据传闻，这支帝国精锐其中的重要成员都曾接受过特殊的改造训练。

    李牧霏对此段秘辛知之甚少，能够查阅的卷宗也十分有限。毕竟当时苍璟的身份仅是拥有王位继承资格的将军，且不说史官的笔对他不会有过多关注，即便苍璟本人定期朝觐述职，也不代表他不会有所保留——少说意味着少错，君臣父子相处向来如此。

    关于战争时期的象棋兵团，李牧霏只是偶然听师父提起过“脊兽”、“初代种”以及“寄生契合”的只言片语。

    “能自己站稳吗？”慕容岩澜低头询问陆闻书。

    “呃，可以。”陆闻书从痛苦中缓过神，感谢地看了慕容岩澜一眼。有点意外，不曾想，当日在莫寻客栈屋顶上有过不那么愉快的一晤，今日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一样的狼狈不堪，但他们的立场已经不再对立。

    两人再没多说什么，他们更关切的是眼前的对战。

    阿香拔掉刺入手臂的六幻，用力掷到地上。

    “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吗？”阿香讽刺道。

    颜离裳立刻生气反驳：“阿香才不会杀人！我要打败你，救出阿香……”

    “我劝你少说这种任性的话。你以为是我被脊兽操纵？自从父亲死后，我一刻也不能安宁，只有在此时此刻，当我获得脊兽的力量才得以弥补。”

    阿香的脸色由青转白，獠牙和指尖却比先前还长了几公分，身体仅在若干个移步的瞬息逼近颜离裳，指尖上的毒爪在颜离裳毫无挣扎的情况下扎入了她的左肩。

    鲜血顿时浸染了颜离裳的外衣。

    阿香见颜离裳毫无斗志，蓄势准备给她致命一击。

    就在另一只手即将冲向颜离裳腹部时，罗进抢先一步从颜离裳的背后将其拦腰拖出，同时张开自己的天衣领域，阻挡了阿香的毒爪。

    罗进厉声喝道：“你发什么呆！”

    “师父，你是不是打算杀了阿香？”颜离裳略显迟疑地问。

    “没理由留着这祸害。”罗进语气强硬。

    听到这句话，颜离裳打了个激灵，她抓住罗进的胳膊请求：“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试试说服她。”

    在罗进眼里，被脊兽初代种反噬的人，基本上等同于行尸走肉。而从得知本次案件与初代种有关之后，他就抱定了消除脊兽的决心，无论宿主是谁。

    所以，当罗进听到颜离裳的请求时，若先前没见到她用六幻枫破坏了天衣领域，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不要相信眼前这个阿香的任何说辞。”

    颜离裳走出罗进的防御范围，再次面对阿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