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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幸子身穿棉绸衣服、羊毛裙裤,脚穿一双黑色袜子,外加小巧玲珑的拖鞋。

她完全变成了一个女学生,为自己终于如以偿而欢欣鼓舞,兴头十足。有时在归途中与她相遇,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她是在千束町长大的姑娘,还曾在咖啡馆当过女招待。自那以后,她也再没有梳过日本式发髻,而是系着缎带,下面梳起辫子搭在肩上。

记得前面讲过,“我收养她有如养着一只小鸟”。她被我领来以后,脸色慢慢变得红润起来,性格也渐渐有所改变,真的成了一只快乐活泼的小鸟,那间空荡宽敞的画室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大鸟笼。

五月已近尾声,正是初夏晴朗的天气。

花坛的花草也日渐繁茂鲜艳。傍晚时分,我们分别回到家时,透过印度花布射进来的阳光仍象白昼一样,把四周都是雪白墙壁的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的。

幸子身穿一件法兰绒单衣,光脚穿着拖鞋,一边在地板上地跳着,一边唱着学来的歌子。有时和我玩摸瞎子或捉迷藏,在画室里跑来跑去,或是从桌子上跳过去,或是钻进沙发底下,再不然就把椅子翻过来。这还不够,还要跑上楼梯,像老鼠那样匆匆地在那个楼座般的阁楼走廊上来回窜。有一次我当马,把她背在背上满屋子爬。

“驾、驾!驾、驾!”幸子喊着,并把手巾当绳让我咬着。

下面这件事大概也是发生在玩这种游戏的时候。幸子沿着楼梯上上下下,由于玩得太得意,终于踩空了,从上面滚下来,她抽抽搐搐地哭了起来。

“喂,怎么啦?哪儿碰伤了,给我看看。”说着,我把她抱了起来。尽管如此,她还是一个劲儿地抽泣着,卷起袖子给我看。大概是跌倒时碰到钉子或是什么东西上,把右肘的皮碰破了,渗出血来。

“别这点小事就哭鼻子!好了,到这儿来,给你贴上橡皮膏。”

就在贴橡皮膏、扯下手巾替她包扎时,幸子还是泪汪汪的,流着鼻涕大声地哭着,简直就象个幼稚的孩子。糟糕的是,那以后伤口化脓了,过了五、六天都不见好,每天给她换绷带时,她没有一次不哭。

那时,是否已经爱上了幸子,我自己并不十分清楚。哦,或许是爱上她了,不过自己倒是更乐意把她教育成一个杰出的女性,只要作到这一点似乎也就满足了。

那年夏天,公司放假两周,按照每年的惯例,我得回家探亲,于是让幸子暂时回到浅草的家里,锁上了大森那所房子的大门。

当我回到乡下,才感到这两个星期对我来说是何等单调、何等寂寞,简直令人难以忍受。那时我才开始意识到,那孩子不在身边会使自己如此百无聊赖,这或许就是恋爱之始。于是便在母亲面前敷衍搪塞一阵后,提前回到了东京。虽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但我立即从上野叫了一部出租车赶到幸子家里。

“幸子,我回来了。汽车在拐角处等着呢,马上回大森吧。”

“好,那马上就走吧。”说完,她让我在格子门外等着,不大一会儿就提个小包袱出来了。

那天晚上又闷又热,幸子却穿着一件蓬松的白色薄毛料单衣,上面有淡紫色的葡萄花纹,头上系着漂亮的浅粉红色宽缎带。那薄毛料是前几天盂兰盆节时给她买的,趁这几天她在自己家里,请人做好穿上了身。

“幸子,你每天都在干些什么?”汽车向着热闹的街区开去,我和她并排坐着,向她稍稍凑过脸去说。

“哦,每天都去看电影。”

“那么,并没有感到寂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