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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孟夏的早晨,阳光明媚。窗外袅袅清雾与缕缕阳光,室内却是残留着一夜过后云雨甘露的余温。

    柔软宽大的床上,一对璧人相拥而眠;淡灰色丝被堪堪盖到恬静绝丽的女人肩头,俊美轩昂的男人,将手搭在她的腰身上,风流不羁的面庞此时也洋溢着满足与安详。

    昨夜初次欢合过后,林天翔强自按捺着自己的蠢蠢欲动,几乎是半宿睁眼未眠;此时,好不容易渐睡安稳。日出三竿,怀里的女人先自悠然转醒。

    从头到脚,全身没有一处不是酸乏;头就像是捣了一坛浆糊,怎么也缕不清个像样的思路;身体更是被车轮碾过,散了骨架般无力却松驰。可这一切的感官异常,远远不及孟苡蝶睁开眼帘的一瞬视觉上的冲击更能摧毁人心!

    迷蒙双眸半启,眼前竟是一具放大的男人的胸膛;有那么一愣神的工夫,她甚至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直到下意识地伸手推了上去,才发现那人的体温与这活生生的现实。即便是在梦里都不曾出现的情景,醉酒后的乱/性竟然有朝一日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她的身上,这简直比考了年级倒数第一名更不能让人接受。

    再抬头的瞬间,那张熟悉而魅惑的俊颜映入眼帘,待看清楚这人正是林天翔,一腔惊惧在最初的一刹竟然得到了安慰,隐隐有种类似于“还好,是他”的侥幸,可是再一深究,这侥幸却又化为了苦涩。直觉地缩紧了身体朝身后挪去,脑海里拼命搜索着昨夜的记录,满腹怨念后悔不迭。

    被她碰醒的男人,此时也是微睁了星目;朦胧中带些茫然的目光,笔直打在她的身上。

    不受控制地,眼泪就泛出了眼底。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呢?

    哆哆嗦嗦地,孟苡蝶朝后退着,想要离这不可思议的男人远一些,更远一些;念念碎碎的只有一句话,“林天翔……你怎么能这样呢?!”

    待到孟苡蝶蹭至床边直直坐了起来;这才想起身上未着寸缕,伸手捞过两个人盖的被子,堪堪挡在了胸前;颤巍巍说了一句,“那个……能先把衣服穿上么……”

    “我还没睡醒,”林天翔眼里含着笑,说得自然而且轻松,竟是大模大样地斜斜靠在了床头,“昨天晚上折腾了大半夜才睡着……”好像现在需要受到谴责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她一样。

    提起昨晚,孟苡蝶不由得拼命在混沌的头脑搜索隐隐约约浮现在眼前。

    想到这里,不由不硬着头皮正视起眼前这残酷的现实。

    “林天翔!你怎么能这样?!”发自肺腑的指控,虽是字字含冤,却显然少了些气势。

    她不是凌厉跋扈的角色,学不来歇斯底里般为了失去的贞操大发雷霆。

    虽然林天翔肯定是耍了手段,这是无需质疑的;可是她自己太不谨慎也是造成这荒唐事的主因之一。当然,还有事先承诺说不管再怎么醉也好,一定会把自己的伴娘安顿好的童谣,也需要承担连带责任。

    苦着脸发愁的可人儿,俏生生扯着被子挡在胸前,压抑着满腹委屈欲说还休,愈发显得楚楚动人;只看得林天翔心底说不出的荡漾妥贴。

    “还难受么?昨天干嘛喝那么多酒?!”男人对她的质问恍然未闻,像是再正常不过的、和蔼亲切的关心口吻;当然,如果他能把胯间傲然挺立的那样事物遮掩起来,就更完美了。

    孟苡蝶听在耳里,却只是失落委屈。就像哑着□□吞了黄莲,苦在心间却是说不出来。

    待要去怨他,却也无从怨起;她自己知道两个人同父的关系,却并没告诉他。隐约也曾觉得他可能知道,但毕竟只是自己单方面的猜测。可是转念一想,他不知道,就有理由这么干么?当然不行!他有女朋友的啊!这人,这男人……

    林天翔看着她恨恨地张了几次嘴,却显然又被自己说服了自己,最终也没骂出来,心下都不禁为她着急起来。

    “我有女朋友,不应该跟你做这些事?”没办法,只好替她开腔。

    孟苡蝶带些感激地附和,“你自己知道,你自己知道,你怎么还能这样呢?!”幽幽怨怨的嗔怪,简直是半点杀伤力也没有。

    “我分手了!”林天翔自问自答得颇为顺畅,“已经分手了。”

    没有料想中的轻松,这女人听了这样的消息反倒更加沉重起来。虽然不关心什么花边新闻,可是这个男人和他那个主播女友交往了三年,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甚至有些小报还在纷纷断言这o才女貌的二人不久就会步入婚姻的殿堂;这种毫无征兆的轻松分手,不符合她的道德标准。

    孟苡蝶无力地皱了皱眉,被夺去贞/操之后不为自己鸣冤,反倒去担心那罪魁祸首的美满姻缘,思维如此脱线线的女人,这地球上除了自己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