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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京城的夜色温柔的笼罩在重重楼宇之上,黄昏的余晖将京城权贵云集的裕华街映照的一片静谧祥和。

    只是卸去白日的人群熙攘,静谧的裕华街却染上一丝不安的气氛,仿佛那白日里的熙攘也只是落日余晖那般美好却不真实。

    裕华街的宁府一院落却灯火通明,宁府门前来贺的都是京城名门望族,此外还有一些四方州县的达官显贵。

    城外永生门过往的马车都比平日里增多,那些千里踏尘而来的马车纷纷勒马徐行。

    就连过路的贩夫走卒也来赶场子看热闹在门前的灯火映照下,车辆上金饰的族徽越发映出光芒。

    永历八年三月二十三日,宜嫁娶。

    宁府作为百年大族,建朝以来更便颇受重视,一门三宰相,五尚书更使得从前根基在临安的宁府在京城也是声名赫赫。

    宁府的嫁娶自然受到京中贵族的瞩目,更何况,宁氏嫁女,嫁的是藩王平定王爷的二公子。

    藩王入京自然得笼络,宁家又身份显赫,两家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

    这一结亲,京中的望族都在暗自揣测这一次宁家又有什么样的变动,更加不敢小觑宁家。

    心生嫉妒的家族也是有的,只是却并无人相争。

    因为那平定王爷的二公子已经深染沉疴,便是染病也不要紧,只是听闻二公子已经打死数十名侍妾。

    世家的女儿即便不受宠也是要待价而沽的,更何况这平定王爷自恃身份,定要嫡女配嫡子,只不过能够牺牲嫡女送出去的也只有宁氏罢了。

    来访的宾客暗自打量宁府,看他们作何反应,见宁府当家夫人面上一片喜色,仿若是真的满意这一桩婚事,心内不由咂舌。

    “姑娘,姑娘,夫人不好了!”一名小丫头跌跌撞撞的闯入屋子。

    听得这声音,一名少女急切的起身,秀眉之间是掩藏不住的焦虑;“白日不是好好好好的吗?大夫人答应我请太医了。”

    少女急切的向屋子外走去,小丫头急忙跟上,显然是跑过来的,喘着粗气。

    声音难以连贯的开口说道:“您不能去,大夫人说夫人染病,怕传染,您是新娘子,去不得。”

    焦急赶路的少女停下来,身着一袭嫁娶的红衣,头戴凤冠。

    皱眉微笑道:“夏茗,我这是什么新娘子你还不清楚吗?若不是为了母亲我又何必?”

    夏茗呆呆的看着宁静鸢,自家姑娘从来是柔婉的性子,从小娇宠惯了。

    自老爷去世再无依靠,守孝三年年龄又大了,夫人病重,为求他们医治竟然得嫁给那种神染沉疴之人。

    怕是赔上一辈子了,实在辜负这江南才女的才情,想到这儿,夏茗的眼眶也含上泪水。

    “今日就要出嫁,她们连看着的人都免了,也就吃准了我为了母亲不敢逃脱,我去见一见母亲又何妨!”

    宁静慕容鸢说着就急促的往前走,步履急促,一袭红衣在夜幕中缠绕飘动。夏茗只好踉跄的跑着跟上。

    到了荷苑,看着里面一片凄冷,宁静鸢鼻子不由发酸,母亲受苦了,她却探望都不能。想着快步走进去,却听得里面窃窃私语。

    夏茗急促的跑过来却看到自家姑娘呆呆的站立在门口,才要开口,看到宁静鸢摆手示意,急忙住口细细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