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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卷 清风有时至,独与幽人期

    在长安城郊外的一片绿茵旷野上,四周围已被细密的鱼网围了起来做为临时球场,场上几十匹矫健的骏马昂首嘶鸣、蓄势待发,马上坐着青一色的鲜衣少年,他们手中持着球杖,一个个精神抖擞,跃跃欲试。

    杨宜竹的哥哥杨镇伊也在其中,他显得既兴奋又紧张,为了缓解心绪,他向人群中的两个妹妹做了一个可笑的鬼脸。杨宜竹手里高举着用狗尾巴草和野花编织的冠冕,做了一个口形:“你一定会赢的!”杨镇伊眨眨眼睛露出白亮的牙齿,愉悦地笑了。

    就在这时,突然四周鼓声喧天,这是表示球赛要开始了。随着唱筹(裁判)的一声令下,两班人马开始驱马飞驰,骏马龙腾虎跃,奔驰如风,马上的人挥动球杖,朱红色的圆球在空中来回飞舞,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场上观者如云,每进一球都有拥护者为之大声叫好。

    今天赛场上的两队人马,分别是杨家和秦家儿郎,他们一方是大秦的皇室宗亲,一方是朝中炙手可热的杨明忠杨相国的族亲,双方矛盾由来已久,再加上这帮少年本就年轻气盛,争强好胜,今日更是卯足了劲要打赢对方。

    “又进一球,秦家必胜――”秦家的拥趸者振臂高呼,其中一个黄衫少女的呼声最为响亮。

    杨宜竹的姐姐宜兰毫不示弱,接着高呼了一声。一时间,人群的欢呼声,女人的尖叫声,如雷的马啼声混为一体,场上场下一派喧嚣热闹。杨宜竹也不由得被这热烈的气氛感染上了,时不时的跟着众人一起为杨家球队呐喊助威。

    半个时辰过去了,两队人马进球数相持不平,赛事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但此时,人和马都已陷入了疲惫状态,马上的少年也不复方才的意气风发,一个个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两个唱筹私语一阵,接着手中旗帜一挥,拖长声音命令球手停下歇息,两刻钟以后再度开赛。

    杨宜竹赶紧让姐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十几葫芦盐水,拨开人群挤了上去,笑盈盈地递给哥哥和几个堂哥:“这是在观音庙求来的圣水,喝了准赢!”

    杨镇伊嗤笑一声,不过,他的确是喝了,接过妹妹手中的葫芦仰头猛灌。

    “噗――”杨镇伊突然喷出一嘴水花,抹抹嘴恶狠狠地嚷道:“为什么是咸的?”其他准备喝水的人也停下了,一起瞪着杨宜竹。

    宜竹正色道:“这真是观音庙的圣水,喝了保你们浑身有劲,精神抖擞。听我的没错。”

    那帮人也不想跟她多帮纠缠,一口气咕咚咕咚将葫芦里的水喝个干净。他们又低声商量了一会儿,然后闭目养神,好准备上场与敌方决一死战。

    杨宜竹趁机观察了一下敌情,可惜她的视线被重重人群阻隔着,什么也看不到。那个叫得最响的黄衫少女也觉察到了宜竹的目光,挑衅性地盯着她看了片刻,宜竹与她四目相对,不由得笑了笑。对方先是一怔,接着牵牵嘴角,勉强回了个笑脸。

    她迟疑了一会儿,带着两个婢女分开人群,款款走了过来,在杨宜竹面前站定,抬起下巴傲然说道:“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宜竹平静应允:“有何不敢,早就想赌。”

    黄衫少女笑了起来:“好,你说怎么赌?”

    宜竹把手中的银子头上的钗子全拿了出来:“你们若赢,这些都归你。”

    黄衫少女不由得一怔,接着她毫不犹豫的拔掉头上的玉钗另外再命丫环拿出一块黄灿灿的金子做筹码:“杨家若赢,这些都归你。”

    “一言为定。”

    “击掌为誓。”

    两个明媚少女清脆的击掌声引来了不少好事者的围观。不知是不是杨宜竹的错觉,她总觉得在对面的高台上似乎也有人在看她们。不过,此时她也没想那么多,她的心中涌着即将发横财的窃喜感。自己这世的爹杨明成是京城的一名闲散小官,俸禄不多,无人贿赂,却要养活一大家子,再加上长安米珠薪桂,一家人过得紧巴巴的。使得母亲养成了锱铢必较,爱沾小便宜的坏习惯。弄得亲戚邻居避之不及。连她身上的这件新衣都是母亲从堂姐宜梅那儿打劫来的,这让宜竹心里惭愧不已。若是赢了钱……

    宜竹正在神游大虚,肩膀上猛然被姐姐拍了一下:“发什么愣呢,快看!”

    宜竹如梦初醒,定睛观瞧,第三场比赛已经开始了。杨家的球手一个个生龙活虎,像是被注入了新的体力一般,他们挥动着球杖来回奔驰,所向无敌,连连进球。引来一阵阵欢呼和惊叹。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