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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之初

    昌平十一年,夏

    怡禧宫的青石板被晒得发烫,大宫女珍珠看了看天色,紧赶慢赶吩咐小太监去取冰。

    “快去快回,赶在午膳前回来。”

    “得嘞!”小喜子大声回应,笑得见牙不见眼。

    人如其名,小喜子长得一副讨喜的样貌,白净净的脸,大大的眼睛透着一股机灵劲。对着珍珠,他弯腰弯得极低,随后也不多言,一溜烟就跑远了。

    “墙头草!”见小喜子那副谄媚的样子,珍珠忍不住咒骂,“别以为姑奶奶我不知道,这几天不知道费了多少银子,求爷爷告奶奶地要调走。在我面前,倒装成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偏偏内务府那群老太监不光看碟下菜,还最喜嘴甜的小太监。要不是怕影响公主用膳,她是万万不会用这个两面三刀的小喜子的。

    旁边的翡翠吓得拉了珍珠一下:“姐姐慎言。”

    注意到旁边洒水太监撇过来的目光,珍珠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大殿。

    “殿下,奴婢已经吩咐小喜子去取冰了。”翡翠跟着进屋,抢在珍珠之前向谢若昭回了话。

    珍珠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她偏过头恶狠狠瞪了翡翠一眼,回头又对谢若昭露出了微笑:“回殿下,奴婢特意嘱咐小喜子赶在午膳前回来,定不会让公主受热的。”

    高兴地点点头,谢昭若倚在床边,哼起了不成调的曲子。再活一次,她已然看淡了一切,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生命诚可贵,及时行乐最重要。

    谢若昭本是大城市最普通的白领,仅仅是加班时在工位睡着,再醒来,冰冷的办公室就变成了古色古香的房间。雕花的大床,可以让人滚上好几圈。周围的古董装饰,随意拿一件放到现代都可以卖出天价。

    还有她的容貌,从原来的清秀变成了绝色。柳叶长眉,双眸似水,肤如凝脂,唇若抹朱。即使不能说沉鱼落雁,但也能让人见之忘俗。

    死后穿越,还能穿越成架空朝代的嫡长公主,谢若昭不觉得自己还能苛求什么。

    只可惜了原主,母亲去世多年,因为嘴笨不知变通而让父亲厌恶,被罚跪中暑晕倒,再醒来身体就被同名同姓的异世灵魂占据了。

    冰还没有送过来,谢若昭擦了擦额角的汗,突然有了主意:“珍珠,你去膳房走一趟,就说我大病初愈,需要换换胃口。”

    “是,”珍珠立即低头应下,犹豫了一会,又抬头问,“不知殿下有什么想吃的?奴婢恐膳房的太监愚笨,不能揣度殿下的意思。”

    等的就是这句,谢若昭根据脑海中的的《百科全书》,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萝卜切丝后用开水滚一遍,粉丝用热水泡过后再冲凉切段,海带也是切成段。三种丝拌在一起,再放入适量的盐、香油、醋即可。”

    念完谢若昭就陷入了沉思,怎么百科全书里的凉拌三丝做法描写也和外面买的食谱差不多?适量,适量,到底多少才是适量?所幸膳房都是大厨,这点调味应该难不倒他们就是了。

    另一边的珍珠听完谢若昭的长篇大论,先是一惊,随后连忙低头,深深行了一个礼便匆匆退了出去。

    谢若昭看出了侍女的惊讶,但她并不在意。原身自幼丧母,和父亲不亲近,又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所以换了芯子都没有人知道。即使身边的几个婢女觉得不对劲,也因为身份差距不会多想,所以谢若昭更加放飞自我了。

    无聊地翻着自己的穿越金手指《百科全书》,谢若昭打了一个呵欠。

    有了这本书,她也算得上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但那又有什么用?要是她是男子还可以有所作为,但作为深宫的女子,她也只能用宰牛刀杀鸡,捣鼓些美食了。

    见公主走神发呆,趁着珍珠不在的功夫,翡翠连忙上前献殷勤:“殿下,新入宫一批织娘,据说是从江南献上来的,技艺了得。殿下不妨趁日子还不是那么热,做些清凉的衣裳?”

    谢若昭眼睛顿时亮了。人活一世不过穿衣吃饭,吃饭解决了,现在可不就轮到穿衣了。

    “快,快请过来。”她兴奋地坐直了身子。等中午冰块送到,她吃着美食,和织娘商量着漂亮衣裳,岂不快哉?

    说来也巧,美食和织娘还真如了谢若昭的愿,同时到达了怡禧宫。只是唯独那最重要的冰,出了意外。

    “怎么回事?”谢若昭有些生气。这么热的天,作为嫡长公主,去取份例的冰块竟然要费这么大功夫!

    珍珠跪在下面,小心翼翼地说:“殿下,是……是长乐宫截下了我们的冰。说是二公主怕热,那点份例不够便暂借我们的用用。”

    说到最后,珍珠不免带上了几分愤恨。借?说得好听,也不见他们真的还。明明二公主只是个庶出,但偏生和她那得宠的贵妃娘一样,惯会取巧逢迎。要不是那母女俩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他们长公主也不至于被皇上冷落至此。

    谢若昭眨眨眼,没有说话。这几日她已经摸清了宫里的大概情况。先皇后去世十年,自己这个嫡长公主成了透明人。张贵妃宠冠后宫又有两个儿子傍身,连带着她的女儿二公主也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

    “先记着。”谢若昭摆摆手,示意珍珠退下。初来乍到,她对那母女俩还不太熟悉,便暂且先忍耐一回。

    随即她将目光转到了已然等候多时的三个织娘身上。

    “这是蓝鲛泪,因其色如海,可在月光下发光,宛若泪珠而得名。”为首的织娘鬓角已然花白,她小心翼翼地从身后的箱子里碰触了一批蓝色的布料。

    仅一个眼神,她身后的两个年轻织娘就会意地上前,一手拿一端,把布料完全展现在谢若昭面前。

    “很漂亮,”谢若昭赞叹,“还有深一点的蓝色吗?或者白色、绿色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