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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篇 花月痕(1/10)

    《羽灰大序幕残弧之乱》

    作者:泷且

    特别篇花月痕(1/10)

    (好伤心,动用了存稿······好想死。%>_<%)

    空旷的大殿,其内布置极尽奢华:紫檀木的地板,黄花梨木的拱柱,红漆立柱上面阴刻着金碧辉煌的飞龙舞凤。这样的大殿,本该是风花雪月,歌舞升平,只是现在其内空无一人,只剩下窗棂上流苏慢慢地摇响。

    或许还有一个人!!!

    在殿宇内最西端的位置,一个一身戎装的身影缩在墙角,只占据了很小的一块地方。

    楼兰十三龙将之七,墨风何。

    他似乎已经很疲惫了,铠甲上都是暗红色的血痕,残破不堪的披风凌乱地拖在地上。他背倚着墙,执着地一遍遍擦拭手中的利刃,一遍又一遍,全然不顾左手已经沾满了来自剑上的血污。

    剑并没有因此变得干净,暗红色的血渍难以除去,仿佛深入剑内。

    但他仍在认真擦拭着,神情仿若一个孩子似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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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踏踏踏···”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同时伴有“哗啦哗啦”的声响。平时热闹至极连人的正常说话声音都传不过三步的殿宇内,此刻却只回响着这两种声音,单调的像一曲丧歌。

    脚步声迅疾说明来人心情急切,“哗啦啦”的声音显然是铠甲在奔跑时相互撞击的结果,细听之下,其音质清脆,不是一般士兵所用的精铁甲,而应该是质量上乘的墨钢。

    “会在这种时候来找自己的应该只有一个了吧?”他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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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绪悄然间,来人已经站在了离他十步开外的地方。

    他闭上眼睛,听见来人粗重的喘息声,豆大汗珠滴落在檀木地板上的声音,还有一阵铠甲哗啦的声响——那是来者抱拳,行礼,单膝跪地,一气呵成!

    虽然······虽然,他行礼的对象并没有看他。

    “子翎,你来了。”他的声音像一杯清酒般不起波澜,没有任何惊讶、疑惑,或者其它的情绪,似乎只是有客人到访时主人随意的一声招呼。

    “是的,将军。”那个人影恭敬地回答。对于将军这般从容淡定,来人同样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甚至还有些理所当然,与有荣焉的感觉。

    没错这就是将军,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这般淡然!!!

    对于一名军人而言,最重要的或许不是自己的装备如何精良,形势如何有利,而是自己的主将从容洒脱,运筹帷幄,因为这样可以让他们知道,自己军队的军魂还在,自己有希望活下去!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将军的伟大,十三岁从军,年仅二十一岁便已坐上了上将的宝座。那时他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却被将军看重选为亲兵,一路刀光剑影地走来,五年了,他对将军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就像刚才那番行礼,不管将军有没有看见!!!

    “你不该来这。”墨风何淡淡说道,声音或许是受到殿内空气的感染,冰冷的好像大殿里同样冰冷的石柱。随即,他好像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冷酷,于是不急不缓地补充道:“这里很危险,随时···可能会死。”

    见将军主动开口,那名唤作子翎的副将才应声答道:“卑职不惧危险,愿与将军共生死!”

    “我下的最后一道军令,你——难道忘了么?”墨风何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但子翎已感觉到巨大的威压从天而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卑·····卑职不敢。”子翎连忙俯身下跪,朝墨风何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响头,“子翎的命是将军给的,将军说的话卑职莫不敢忘!······只是将军困守此地甚不明智,这里已经被王上战略放弃,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将军若是执意困守恐遭不测,属下历来尊奉将军,只是这次觉得·····”他似乎说了不下去了,犹豫片刻,只见他咬了咬牙,低头大声说道:“卑职恳请将军撤离此地,愿以身代之,若是将军责罚卑职不尊军令,卑职···无怨无悔!!!”

    殿内的空气沉默了···只听见远方不知名鸟儿的鸣响。

    “你不懂······”他似乎有过一瞬间冲动,周围的纱帐被纷纷卷起,仿佛风雨欲来。但最终平静了,沉默半响,不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将军!”子翎见他仍是如此,终于忍不住抢白,他不管将军以后会不会治他的罪,但此刻说服将军撤离是他的最高使命!!!

    “对您而言,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国家吧?那个人已经离开了,您为什么还要困居在这座宫殿里,就像被困在回忆的牢笼中。”他指着四周,也不管墨风何有没有看见,“您看这座望月殿,无论它有多么浮华,过去这里舞衫歌扇多么热闹,现在不过也只是一个被抛弃的空壳而已!为这样虚无的过往殉葬真的有意思么?!!”

    “将军,这样做不值得,前方,前方有更神秘的未来在等待我们!”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言语,静静地侍立在一旁。他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事情,至于后面走还是不走,还是得看将军的,但他已经决定了,如果将军真的决定不走,那么——他也一定留下来!

    墨风何听了他的话,久久未有出声,连左手机械的擦拭也停止了,只是盯着手上的一串手链愣神。

    手链做工并不精细,很多地方的绳结甚至是乱的,穿在上面的东西也很普通,就是一块扁扁的桃木牌,上面被人拙劣地刻上了“平安”两个字。

    可它那么干净,连半点污痕也不曾有,可见···它对主人来说是多么宝贵。

    “是呀···她已经走了······我还为什么留在这里呢?”他双目无神,抬头看了看外面宽阔的皇道,皇道昔日的样子依旧完好,两旁耸立着地翁仲(作者注:古代立在道路两侧、陵墓、殿堂前的人像,古人迷信能护佑门庭。)还是提着剑,但作为人们心中的保护神,面对皇道尽头那片不和谐的黑影,它们此刻也不能做些什么了。他又叹了口气,说道:“可你知道么子翎,同样的事情对不同的人来说是不一样的,对我而言,虽然一切已成过往,但只有这段记忆是属于我的,你明白么?···所以我怎么能抛弃这里······它曾相当于我的全部世界······”

    “可是······”子翎面色一黯,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么?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离开吧,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执着,他可以为此去死,但不应该为此拖上无关者的生命······这个道理,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的。”

    “是的,将军。”子翎的神色愈发黯然,跟了将军这么长时间,将军的脾气他是懂的,将军决定的事情,没人可以更改······或许···除了那个人吧?

    “走吧···之前我已经向军政司申请过了,以后你就是她的卫队长了······请···替我保护好她。”

    “······是。请将军保重,卑职之前说的话还望将军考虑,即使没有她,还有很多很多人在等着将军平安归来。”

    墨风何没有答话,亦没有理会副官的离开,只是抬头看了看殿宇上悬挂着的匾额:

    望月殿。

    “你真的离开我了么?雪玥姬?”他不经意呢喃出声,“可是···我还是不想这里被毁掉呐···如果真是这样我连回忆的资格都没有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里才承载了你我相识的时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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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个废物···快滚开。”

    “是啊,连剑都抓不稳,还号称什么年轻一辈第一人。”

    “听说他是个孤儿,不过是军政司的使者顺手从路边带回来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