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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半缘修道半缘君,珍惜眼前人。

    姜晚池逛完回到王府,天已黑了。原本她没打算这么晚回来的,恰好养生馆那边有些事需要她解决,这一耽搁,回来就晚了。

    要是按她以往的习惯,多半是在外头用了膳再回来,但如今多少有了身份上的约束,不说她是个妇人,这有了家室就还是得以家室为重,再说了,邢越虽则说她想如何便如何,可该给他的尊重也还是要给的。

    只不过,一进主院,姜晚池就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下人们都有点闪闪缩缩的,好像很害怕到她跟前伺候似的。

    她下意识问了一句:“王爷呢?可用过膳了?”

    婢子答王爷在书房,还没用膳。

    难不成是在等她回来?姜晚池便让人摆膳,她自个儿去书房喊邢越。

    结果她喊了两遍,邢越都没应声,她还以为他在忙呢,谁知他就坐在案子后面,捧着本书在发愣。

    不,不是发愣,该说生闷气才对。

    姜晚池不蠢,一看他就知道他恼着呢,她放软了语调说:“谁惹了咱们家王爷?这连饭都不吃,看来很生气啊。”

    邢越阴恻恻地瞟她一眼,没吭声。

    姜晚池心下了然,哟,这是生她的气呢,是气她太晚回来吗?

    她走过去,笑着与他解释:“我原本一个时辰之前就要家来了,谁知养生馆那边出了点问题,韵竹拿不定主意,等解决完就这么晚了。我下次必定不会这么迟归。”

    她摸摸肚子说:“我饿了,王爷,去用膳可好?”

    邢越想发作,可人家赔着笑脸呢,他又发作不起来,只得闷声道:“你以为我气你晚归?”

    姜晚池不解了:“不是吗?那你气什么?”

    邢越努力压下那酸涩,“你在青云台都干了什么?”

    姜晚池“哦”了一声,“我在青云台跟他们几个排练啊,怎么了?”

    邢越丢下手里的书,脸色不虞,“排练有必要与唐绍远他们几个站得这么近?他们还温情脉脉地看你,这算哪门子排练?本王的喜宴他们是没来还是怎么的?不知道你如今已是有夫之妇?”

    这一长串都不带喘气的,姜晚池还是头一回觉得,邢越这嘴皮子也不差的。

    她定定望着他,“你是不是反应太过了?”

    邢越眼底有两簇小小的火苗窜起来,“你可知,我到青云台去找你,见到那些会作何感想?”

    姜晚池差点被他打败,“你这醋吃得莫名其妙。在我眼里,他们就像是弟弟,你应该用姐夫的眼光去看他们,懂吗?”

    邢越一噎,好像有点道理?等等,他怎么被她带偏了?

    总之,今晚一定要她答应他,离那几人远一些,那几人根本就没死心,他如何放心得下。

    姜晚池还以为跟他说通了呢,“好了,咱们用膳吧,我真的饿了。”

    邢越不作声,那脸明显写着,他还没完全消气。

    姜晚池挑眉,哦豁,还摆谱呢?“不想吃是吗?那你在书房里继续看书吧,我不打扰你了。”

    话音落,她还真的走了。

    走了。

    邢越目瞪口呆,又气又恼,她就这么丢下他,根本就没有一点诚意。行,那就看看,她是不是真这么神气,他才是一家之主。

    姜晚池吃饱喝足,落梅还问她要不要去劝劝王爷来用膳,姜晚池笑了,“一个大男人,还跟我计较些鸡毛蒜皮,我就不去请,看他能撑多久。反正他饿不着。倒是今晚,可能也未必进房去睡了,晚些你给拿枕头被子过去,让他在书房美美地睡上一觉。”

    落梅吓着了,主子这才成亲几天啊,王爷就到书房去睡,若传出去,必定不好听。

    姜晚池才不管呢,丫的竟然跟她玩儿这一套。这都是别人玩剩下的好吗,套路,呵呵。

    她去花园里逛了几圈消食,又看了一下账本啥的,就差不多到就寝的时候了。

    “落梅,我想泡个澡,等会儿不必伺候了,我泡完就去睡。”

    姜晚池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桶里,这里面添加了一些药材,对身体有好处,她平常运动得少,吃得又多,这么着就当作是排毒了。

    邢越却在书房里等得极其不耐烦,最后等来的竟是枕头和被子,那女人根本就不管他饿肚子,还挑衅地让人送来这些,是让他别回房睡呢。

    不争馒头争口气,他真该狠狠教训她才是。

    但是,在书房里来回走几圈之后,他还是按捺不住要见她。原来抗争了这么久都是废的,丑角竟是他自己。

    一个时辰都撑不住,他就上交了自己的尊严。原来他意志是这么薄弱的。

    邢越往深想了想,大丈夫嘛,能屈能伸,吃点亏怎么了,再说吃的又不是别人的亏,而是自己媳妇儿的,那很正常。

    嗯,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

    万一她真嫌他烦了,天天跑去青云台,跟那几个人排练,该哭的人就是他了。他绝不让她有这机会。

    此时,邢越才觉得自己饿极了,赶忙让含风送吃食进来,吃完了他得赶紧回房去,就是死他也不跟她分房而眠,呵呵。

    邢越填饱肚子,大摇大摆回房去,却不见外头有伺候的人,推门进去,才发现内室氤氲着,空气中有淡淡的药香味儿,可见他的王妃正在泡浴。

    他故意放轻了脚步过去,一点没让她发现他已进来。站在屏风后头看她,何止是一个美字了得。

    只是他的王妃已经泡得昏昏欲睡了,等会儿水凉了她会病的。

    他有了极好的理由过去,顺手就将人从水里捞起来,包裹上丝绸亵衣,吓得姜晚池什么瞌睡虫也没有了,瞪着大大的眼睛看他。

    邢越抱着她颠了一下,姜晚池赶紧搂着他的脖子,怕自己掉下去。

    他得逞地笑了,“王妃这么主动伺候,今儿的事便全抹掉了,我也不计较了。”

    姜晚池:“……”你脸皮还真厚。

    邢越把她放下,温柔地替她擦拭长发,擦着擦着,他的下巴便挨着她的肩膀,有些控制不住地在她耳旁说:“用了什么药材?身上这么香。”

    姜晚池哪会不知道有人起了色心,她故意说:“用了清心去火的药,王爷也试试?”

    邢越知道她在笑话他,有些报复性地轻啃她的耳垂,“再好的药材也没用,我这火,只有王妃能去除。不信王妃试试。”

    两个人你来我往斗着嘴呢,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又滚到一起去了,真应了那句床头打架床尾和。

    姜晚池捶他,说他害她这澡白洗了。

    邢越唤人重新准备了泡澡的水,知道她没力气了,他把她抱过去的,还干了下人的活儿,从头到尾服侍她,简直比老妈子还要细心周到。

    最后还把她抱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让她睡。

    人家娶妻是娶回来伺候自个儿的,到了他这儿,却是心甘情愿当他家王妃的仆人,上哪儿找他这么好的夫君去?

    邢越爱怜地亲姜晚池的额头,小声问她:“为夫对你好不好?”

    姜晚池半梦半醒着,给了他两个字作答:“呵、呵。”

    邢越:“……”

    夫妇二人蜜里调油,平淡的日子好像也不那么平淡了。但是终究,躲不过催生大军。

    邢越他婶婶侍郎夫人这就上门来了,还带着邢婉呢。

    邢婉这鬼灵精,喊王妃嫂嫂喊得贼顺,邢越听得尤其顺耳,一下子就给了她很多好东西,几乎是有求必应。

    邢夫人都不好意思了,打发了邢婉自个儿去玩儿,她有话与晚池说呢。

    催生无非就那几句话,姜晚池心说,可能这是人类史上最共通的地方了,对下一代的无比期盼。

    但是有句话不是说,没生的时候想快点生,生出来之后恨不得又塞回去吗?她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耶,养育崽子是门学问,她还没开始修学分哇。

    倒是邢越替她回应他婶子,“孩子是缘分,这事急不来,缘分到了,就会有的。婶婶与其催我赶紧当爹,不如让叔叔与你再当一次爹娘,横竖你俩都养育了一个,接下来就会有经验得多。”

    邢夫人那脸都快不能看了,“小兔崽子,你说的什么话。你是有了媳妇儿就忘了从前吗?当初求婶婶替你在晚池面前说好话,你都给忘了?”

    姜晚池捂脸,哎哟喂,他们这是在互相伤害呢?

    邢越道:“我哪里敢忘记婶婶的功劳。就是时常惦记着从前有多不容易,如今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弥补回来,想与王妃多处一些时候,免得到时小世子或小郡主来了,我俩的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忽略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