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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落水

    上元节,华灯初上。

    一位身穿淡紫色襦裙的女子站在石桥上看着前方的湖面出神,惹得路过的公子哥频频相望。

    微风轻吹,身上的襦裙勾勒出玲珑的身躯,吹弹可破的肌肤加上如秋水般的双眸,真真是勾人心魄。

    她眉头轻皱,似是心情不佳。

    婢女杜若看着她忧心道:“姑娘,你是在担心和靖王殿下的婚事吗?”

    楚嫣微微颔首,过几日便是她的及笄之日,母亲说回京后就要和靖王议亲,可是她压根不想嫁,也不敢嫁。

    说来,她的这门婚事不过就长辈早年间畅谈随口定下的娃娃亲,自从靖王南宫澈的父亲离世后,他们两家谁也没有提过此事。

    若不是母亲提起,大抵都忘了,她也没有见过这位权倾朝野的靖王殿下。

    按理说,尚书府的千金和当今靖王殿下,才子佳人,且又门当户对,是金玉良缘才是,可是楚嫣实在没这个胆入靖王府。

    当今靖王南宫澈谁人不知,十六岁便随皇上征战南北,战功赫赫,敌军听闻他的名号闻风丧胆,吓得不敢越池一步,他在战场上屡立战功,护南诏的江山安稳。

    传闻,他极度凶残和厌恶女子,但凡碰过他衣角的女子,要么手被砍,要么卖给了人贩子。

    楚嫣想到这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纵使他一身军功,纵使他长得芝兰玉树,她也是万万不敢把自己的终身幸福压在这样的人身上。

    她还想多活几年。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退了这门亲事。”楚嫣下定决心道。

    “姑娘,我支持你,管它什么靖王,不喜欢咱就退。”

    “嗯。”

    其实楚嫣不知道,这京城有多少女子羡慕她攀得靖王这门亲事,这位靖王不但权倾朝野,还貌若潘安。

    皇上身子日渐不好,太子年纪尚小,继承皇位说不定是他,若是有哪位女子有幸入了靖王府,日后坐上那后位,母仪天下不是不可能。

    “我们回吧。”

    楚嫣话音落,刚一转身,身体被重重一击,她身体一歪,扑通一声,她落入了湖中。

    和她一同落水的还有靖王南宫澈,他是被她落水之际手胡乱抓,扯下去了。

    在水底下的楚嫣,咕噜咕噜吞着水,渐渐得,她意识开始模糊,黑暗来袭,她沉沉闭上了眼睛。

    南宫澈在水底往上游,冷眼看着这个慢慢下沉的女人,心里暗道:“碍事的女人。”

    他好不容易追查到东蛮人的探子,这下又被他逃了。

    他慢慢往上游,不再看一眼她,左右她的死活与他无关。

    突然他的手上缠上了一条淡紫色手帕,他瞥了一眼,手帕上绣着一个‘嫣’字,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就是那个自小和他定了娃娃亲的女子。

    不会这么巧,她就是那女子吧?

    父亲生前与楚家交好,倘若她真的是楚家女,他见死不救父亲定然会怪罪于他。

    想到这里,他转头往下游,且不说她是不是楚家女,单凭这名字,她今日算是死里逃生了。

    南宫澈大手揽上她的腰际,把她拉出了湖面。

    南宫澈抱着失了意识的楚嫣出了水面,本就轻薄的襦裙湿水后紧紧粘在她的身上,她玲珑姣好的身姿展露,尤其那巍峨耸立之处。

    十六岁的她,青涩中又透出一丝娇媚,似待人采摘的果子,惹人垂怜。

    南宫澈眸光移开,环视四周,这人来人往的,她衣衫湿透,显然不合适直接上岸。

    最终,把目光落在一条花船上,如果他没记错,这是他那终日流连花丛的好友苏家二公子苏瀚的船。

    他调任离开了京城,这船已经空了好长一段时间,苏家家大业大,因此这花船一包便包了三年。

    南宫澈把她抱进船内平放好,目光看向女子苍白的脸颊,她因窒息陷入昏迷,南宫澈见人救上来了,他也懒得管了,欲转身离开。

    反正到时候自然有人发现她。

    正当他离开之时,楚嫣呓语道:“冷好冷”

    南宫澈看了一眼她,只见她胸前的素白色衣衫鲜红一片,他用指尖轻轻沾了些襦裙上的鲜红。

    指尖传来软绵绵的触感让他一愣,似有电流通过指尖传至他的身上。

    他整理了下心绪,把指尖上的鲜红放在鼻尖闻了闻:“是血。”

    他突然想起他和她掉落河之时,东蛮人曾射出了暗器,“莫非她中了东蛮人的暗器?”

    楚嫣一直在哆嗦,“冷”

    虽说她让自己丢失了东蛮人的行踪,可是她也似乎中了东蛮人的暗器,命悬一线,他动了恻隐之心。

    他伸出一只手朝她的胸-前探去,小心翼翼解开衣裙,如果细看便会发现他的手是颤抖的……

    他嗤笑,想当年随太上皇征战沙场,浴血奋战,不知砍下敌军多少的头颅,双手都未曾抖过,怎的替女子看看伤势,手竟然抖了。

    手虽然是颤抖的,好歹也解开了,他把襦裙掀开,露出粉色的兜衣,兜衣下是高耸的山峰,他千年无波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

    他把视线移到她的伤口处,上面插着一根短而细若发丝的银针,若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他伸手拔了出来,银针是黑色,说明喂了毒,她的伤口处随着银针的拔出,黑色的血丝缓缓流出,眼下先想办法替她解毒。

    “真是麻烦的女人。”

    话虽如此,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边取出一粒小药丸给她服下。

    继而他帮她清理了伤口的血迹,再从她的衣裙撕下一小块布料给她包扎好。

    突然,他听闻一声震耳欲聋的鬼叫,紧接着,他的脸一阵火辣。

    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被这女人扇了一巴掌。

    南诏国堂堂的靖王殿下被女人扇了一巴掌,还是被他刚刚救起的女人。

    他怒视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该死的女人,你干什么?”

    她吓的脸色发白,她身子颤抖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臭流氓,光天白日之下你竟然竟然”

    后面那几个字她终究是说不出口。

    南宫澈凌厉的眼神扫向她,楚嫣突然一种泰山压顶的压迫感向她袭来。

    南宫澈怒视着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高抬贵手救了她,她没有一句感谢就算了,反而把他当成了孟浪之徒。

    他是这样的人吗?他像这样的人吗?

    楚嫣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身上每一处毛孔都透出恐惧,唇瓣抖动得厉害,指尖捏得襦裙侧边,关节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