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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早读响铃的前十分钟。

    朱肖喜推开教室后门,来势汹汹,炮弹似的一下发射到高瞻背上,压得他弯了腰。

    “瞻哥,我来了。”

    生病没有影响到朱肖喜的心情,他一如既往的笑咧了嘴。

    高瞻反应极快,在他手摸上来的时候就护住了自己的脖颈,果不其然他一下子用小臂勒紧他的脖子,笑嘻嘻说:“想我了没?”

    这是朱肖喜的表达喜悦的特殊方式。

    高瞻艰难换气,“想、想了。”

    反手将他拉下来,按在座位上。

    高瞻问他:“身体好些了吗?”

    朱肖喜拍了拍自己胸膛,手背上的针孔依稀可见,“好多了。”

    他的脸却好像瘦了,不知是长身体还是生病的缘故,这才一天的时间。

    高瞻不由问:“在家吃什么了?”

    “嗐,别说了,我爸给我灌了一碗乱七八糟的汤药,给我苦得一整天都没胃口吃东西。”朱肖喜撇嘴道,他的长相甚是清秀,眼睛圆溜溜的,眉眼一皱,有着诉不尽的委屈。

    高瞻从桌子抽屉拿出两个较开胃的萝卜糕,“要吃这个吗?”

    “要。”

    朱肖喜喜欢吃甜的,在家里却总被身为中医的父亲拘着,怕他摄糖过多导致高血脂、高血压等问题。

    吃到甜滋滋的食物,朱肖喜很是高兴,瞟见自己桌上码得整整齐齐的书,深受感动,“瞻哥,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就是开学找你当同桌了。”

    高瞻长得好,篮球打得贼溜,成绩好学识广又性情温和,简直就是良师益友、众多女性的梦中情人。

    朱肖喜对高瞻已然是盲目的崇拜了。

    高瞻知他所想,看了眼那摞书,有些心虚,因为昨天考虑到严旬安中午会过来他才整理的。之前每次帮朱肖喜收拾没过多久,他转眼间又弄得一团乱且自身也会因此找不着要写的试卷作业等东西,所以他有一段时间没有再帮忙了。

    “严旬安。”朱肖喜突然说。

    高瞻有一瞬间慌乱,以为自己将所想的说漏嘴了,“什么?”

    朱肖喜咬了口萝卜糕,继续说:“严旬安这几天反常得很,她一向跟我表姐关系很好,”顿了顿,他纠正自己,“不是很好,是非常好,她看起来冷冰冰的却格外黏着我表姐,我表姐去哪她就去哪,我表姐想要什么她都弄过来送她,上次我们去的别墅,那种浮夸的巴什么克风格装潢还是因为我表姐偏爱才那么搞的,还有别墅后面辟了一大块空地种的花,都是我表姐喜欢小雏菊。”

    修正错题的笔停顿了,高瞻等着下文。

    朱肖喜打了个哈欠,忿忿道:“可昨天不知严旬安发了什么疯,叫人拆了墙撤了家具重新装修别墅,还把那些花都铲了,我表姐问她原因她也不说,两人起了争执,我表姐三更半夜跑来我家睡,动静不小,给我吵醒了,害得我只睡了半宿。”

    他眼下确实有淡淡的乌青。

    高瞻不知为什么,生了几分愧疚,“等早读结束,你眯一会,上课我再喊你。”

    “那行。”

    朱肖喜三两下将剩余的萝卜糕吞下,拍了拍手,嘟囔着:“希望严旬安不要闹幺蛾子了。”

    高瞻无言。

    因为,她还要“闹幺蛾子”。

    上课前班主任来通知明天放假,学校要用一天时间来修剪树木顺便喷洒农药。

    南方气候宜人,即便是秋冬季节树木依然郁郁葱葱,这个理由并不牵强,只是通知有些匆忙,像是临时决定一样。

    当然,学生还是因此而雀跃欢腾的。

    中午放学,朱肖喜正把带来看的漫画书塞进桌肚中准备回家,严旬安从外面走进教室,直直往他这个方向来。

    朱肖喜以为自己说她坏话被发现了,吓得腿软,保持着半弯腰的姿势站不起来,声音哆哆嗦嗦,“旬、旬安姐。”

    严旬安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滚。

    朱肖喜却完全接收不到这个信息,赔着笑说:“您、您有事吗?”

    “我不是来找你。”严旬安出声,省得他在一旁碍事。

    高瞻轻拍了拍朱肖喜肩膀,以作安抚,然后朝严旬安伸手。

    她将手上的袋子递给他。

    她心情颇为夷愉,“今天是白切鸡、清蒸蒜蓉粉丝沙虫和白灼水东芥菜,还有鸭仔饭杂鱼汤,小吃是炸虾饼钵仔糕跟百香果茶。”

    “……又是新出的菜式?”

    严旬安点头,平静得不像撒谎。

    这些,也恰好都是高瞻喜欢吃的。

    高瞻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朱肖喜,犹豫了少顷,问:“肖喜,要一起吃吗?”

    昨天吃完饭,高瞻胃涨了一下午。

    朱肖喜本能摇头,但很快又点头,一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慷慨就义模样。

    严旬安却微眯起眼。

    今早,高瞻虽然很快就改变了不让她等待的决定,但她能察觉到他片刻的疏离,本以为只是一段小插曲就没有太过在意。

    现在他邀请朱肖喜留下来吃午餐,是不想与她独处?

    “旬安?”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众人看过来,是朱云贞。

    “姐,你怎么也来了?”朱肖喜脱口而出。

    不过想想也是,严旬安与他姐一向形影不离,纵然两人吵了一架,关系肯定还是很好,自己大惊小怪了。

    “你也是来吃饭的吗?”朱肖喜又问。

    气氛有些凝滞。

    但朱肖喜全然没有发觉,因为他正处于一种非常茫然的状态:严旬安不是讨厌男生吗?什么时候跟瞻哥好到亲自带着饭菜过来一起吃?又为什么表姐也跟着过来,难道……

    真相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