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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引   子

    海北省经济较为发达的地级市,临近中国海岸线最北端起点,南临黄海、北接东北大陆,西近渤海,东与朝鲜民主共和国隔隔海相望。历史上,临海市不仅是与海外交流的重要港口之一,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属于重要的军事要塞。

    位于临海市滨海新区的明川大学是海北省省属高等院校,也是国家重点大学之一。作为海北省排名第一的重点大学,明川大学坐落在环境最为优美的临海市南端滨海新区内,紧邻黄海,占地约2500亩。偌大的校园是这个繁华且喧嚣的城市中唯一的安静之处,校园里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只有阳光透过树叶点点斑斑洒在小路上的安静,到处飘荡着花草的迷人香味,让人神往。

    司马元英是明川大学哲学系2015级硕士研究生,主修西方哲学史方向,已经学了两年,对于他来说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离开校园,他害怕毕业,害怕融入社会,所以他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继续争取留在校园这个象牙塔内的机会。正如哲学给人的直观感知一样,司马元英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穿着随意、不修边幅,沉闷木纳、寡言少语。然而于司马元英个人而言,生于这世间自己虽活得不尽自在、不够世道,却也算活得澄澈。

    今天是周末,多数在校生有的回家、有的游玩、有的去市里逛街,校园小道上没有往日熙熙攘攘的学生,给原本就安静的校园增添了意思沉寂的气息。

    现在是北京时间18:34,北方的夏季日照时间总是显得过于漫长,原本已该夜晚的时间现在却宛若午后。但毕竟天色已晚,阳光也只能稀稀疏疏地洒落在校园里,透过小路两旁略显繁茂的银杏树枝叶,尽显疲态却又恬淡的安逸。

    司马元英正从研究生公寓沿着博学路往明川大学南门走,从远处看,司马元英不急不慢的步伐总让人想当然地以为此刻的他正在享受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事实上,司马元英只是漫无目的、全凭惯性地走着,并无意留心观察周遭更替的时光,他正在思索着人生意义何在的终极问题,这可能会让人觉得矫情,不过对于主修西方哲学史且沉迷其中的他来说,这种问题再正常不过,何况他又刚刚读完叔本华《爱与生的苦恼》。

    说漫无目的其实也不是,只是由于天天不间断的重复把有目的的散步磨练成了漫无目的的下意识行为。司马元英的目的地其实很明确,那就是沿着博学路往明川大学南门走,然后出了校门,穿过沿海公路,走到黄石沙滩,再沿着沙滩往东走,一直走到黄石沙滩的尽头——黄石崖,在黄石崖最陡峭的岩石上静静地坐着,望着远处的海面,思考者某些问题,或者什么也不想,就静静地坐着。

    由于地缘的关系,黄石沙滩一直是明川大学学生的最爱,出了低温低于0下的冬季,其他季节的傍晚直至晚上,黄石沙滩总是吸引了多数明川大学的学生前来踏浪、戏水,当然其中情侣不在少数。据附近的居民介绍,这里之所以叫黄石沙滩得益于黄石沙滩东边的黄石崖。

    与黄石沙滩不同的是,由于过于陡峭的地形地貌,黄石崖并没有得到明川大学乃至是临海市市民的青睐,一直被视为危险地带,自然没人愿意靠近。司马元英却偏偏喜欢这里,在他看来虽然这里很危险,但是在黄石崖的顶部却能看到最美的海景,只是着实需要花费一番不小的力气才能爬到最顶端看到最美的海景。

    说是黄石崖,其实这里并非由巨石堆成,凭借着仅剩的自然地理知识,司马元英推测黄石崖不过是早年时期由于河流入海,在入海口冲刷形成的三角洲,至于黄石崖则是三角洲的边缘,不被冲刷的地形,由于河流经年累月的冲刷,三角洲地势越来越低,这里也就逐渐演变成陡峭的悬崖。只不过,悬崖顶端分布着几块大小不一的巨石,彼此接连、互相依靠,对于这些石头,司马元英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此刻,司马元英坐在黄石崖最高的石头上,双脚随意地耷拉在黄石崖边上,望着的远处的海平面,似乎想要一眼望到海那边的朝鲜半岛。

    其实这只是一种错觉,司马元英对海的那边是什么并不感兴趣,他关注的是人,是那种抛离开物质表象的真正意义上的人。此刻,他所想的是“按照叔本华的观念,如果人类的生命现象无非是人类求生欲望(意志)的客体,换句话说,如果人类的一切生命活动无非都是在满足自身的求生欲望,那么贯穿人一生的只能是痛苦和折磨,那么生的意义究竟在哪?当生的幸福成了上帝偶尔开心时给予人类的某种恩赐,我们有何理由不去拒绝这样一种生或者这样一个上帝?”

    ……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元英抬起手看了下时间,已是八点一刻,也该回去了,正好回去又足够的时间把纸牌屋第三季最后的两集看完。司马元英放下手又看了下海面,借着并不明亮的月光看到了不远的海面有一艘停着的小船,司马元英一边小心地站起来一边想着“有点不合常理,这个时间还有船出海吗?总觉得那船不像在行驶中,更像是抛锚了。”

    司马元英站起身打算一如既往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此时此刻的他并不知道从他决定起身的那一刻起已经决定了他的人生将从此改变,不,改变的不是他的人生,而是他周围的某些人的人生,至于司马元英本人,人生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东西。

    司马元英带着这么一个疑问小心地走下了巨石,紧接着来到了黄石沙滩上。灰暗的月光不足以照亮沙滩,但凭着日复一日的重复司马元英也知道从哪走、路在何方。

    刚踏上黄石沙滩没走几步,司马元英就被绊了一跤,他感觉自己的腹部顶着某个物体,他用双手支撑跪坐着,本能地用手去触碰了他脚前的东西,原来是一个麻袋,就像是北方人经常用来装玉米或者土豆的麻袋。

    司马元英摸索着找到了袋口,他并不是想弄清楚什么绊倒了自己,而是出于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他很想知道麻袋里装的是什么。

    麻袋明显被打上了死结 ,在灰暗的月光下,司马元英花费了不少时间才顺利地把死结打开,他伸手麻袋里一摸,瞬间一股寒意从手指传遍了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只知道麻袋里的东西他既熟悉又陌生,他还来不及仔细思考这个让他既陌生又熟悉的东西是什么,就感觉到他的脖颈间传来一股冰冷的寒意,在最紧要的关头他抬起头看到了在他左前方10米处的浅水区停着一艘小船,那艘船似乎就是他刚刚在黄石崖上看到的小船……

    但是,此刻司马元英最关心的并不是那艘船是不是他刚所见过的那艘船,而是他脖颈间传来的寒意究竟是什么,因为出于本能,他觉得那真的很想一把刀,一把足以把白天变为黑夜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