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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初遇单身女老板

    周素菊没了音信,周家人又跟我闹翻了。李春闱出国留洋,成了一去不复返的黄鹤。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我终日长吁短叹。

    寂寞难耐的我,常常情不自禁想起了伊小菲。

    我终于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伊小菲,告诉她说,我不在那公司干了。伊小菲惊讶地问道:“为啥呀,不会是跟我们公司欠你们债有关吧?”我笑说:“那倒没有,我当初到那家破公司,不过想体验一下打工生活罢了。”

    约过了一个月的一天晚上,伊小菲突然来电话。她告诉我说,她也离开了那家文化公司。我无不惊讶地追问原因,她笑着说,也没啥呀,我表姨叫我过去帮忙。原来,她表姨在中关村黄庄附近开有一家文化公司。

    两人聊了许久,伊小菲又问我近段时间忙不忙,我说不忙不忙,她试探我是否还想出来打工?我支支吾吾不置可否。她笑着怂恿我说,来我表姨公司吧,现在正招人呢。

    说实话,我到外面兼职打工实属被逼上梁山。读研究生的所有开支均是东借西凑的,所以但凡能来钱的活儿,再苦再累再丢人现眼,我也会认真考虑的。若能到伊小菲她表姨公司打工,不仅天天见到伊小菲,还能解我经济上的燃眉之急,这一箭双雕的美差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我当即满口应承了下来。

    报名的人很多,门前人头攒动。我没见过这场面,不禁有点怯阵。但隔着大门我看到里边几排崭新的桌椅,桌椅上摆着崭新的电脑,心想这公司好歹位于有中国硅谷美誉的中关村,跟丰台区那家专门榨取外地民工剩余价值的快递公司不可同日而语,再说,还是伊小菲介绍来的哩。思前想后,终于决定斗胆进去瞅瞅现代公司的白领们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也算开个眼界长个见识吧。

    九点整,一个保安出来,拍了拍巴掌,大声喊道:“诸位!诸位!应聘的请跟我来!”众人随他来到一间明窗净几、散发着香味的大会议室。保安让大家分开坐下,给每人发一份简历表和一份试题。试题是关于IBM手提电脑使用及维修的英文说明书,要求应聘者译成中文。许多人当即就傻了眼,当中就有几个刚才一起坐电梯上来的艳光四射的漂亮小姐,红着脸“蹬蹬蹬”地跑出去了。

    这不同于学校里的考试,学校里的考试大家相互关爱,是一种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的过场赛,现在每一个都是竞争对手,是你死我活的淘汰赛。

    我暗自庆幸,前段时间常有事没事到计算机专业的同学那里聊天,人家玩电脑时也东瞅瞅西摸摸,近朱者赤嘛,所以一些基本的电脑术语还是难不倒我的。再说了,考试就是我的看家本领,三十出头的人有着二十年的考试经验,大大小小的考试测验我自己都数不清经历过几百次了,研究生大考都见识过了,还怕你个小公司的笔试?再说,看看考场各位对手,大都摇头晃脑,憋得相当难受。而坐在我前面一位简历上写着某大学新闻系毕业的小姐把万维网的简称三个W译成了“三个为什么”,简直让人忍俊不禁。

    虽然我信心爆棚,但毕竟不是这个专业的,大概做了近一个小时,总算勉强做完了。心里总觉得十分窝囊,妈的,老子擅长的一点也没考,也懒得检查了,于是低着头红着脸交了卷,悄悄走出门口。出了大门,来到人行道边存车处取了车,跨上车,一路狂奔,大约过了五六站地,一直到人民大学时还不敢回头,总觉得身后追赶着一群嘲笑者。

    回到宿舍,见李习科王天乐东倒西歪在床上天南地北地瞎说胡侃。这样的卧谈会每天至少要举行一次,就像传销公司的例会,一天不开会大伙就浑身不自在。

    见我从外边空着手回来,李习科问道:“嗨,石明雷,整个上午都玩失踪,搞单独行动可不好啊。”

    我苦笑着说,生计所迫,到中关村应聘去了。

    听说应聘,这两匹驴顿时两眼放亮。

    王天乐流着口水发问:“啧啧,这么说,您千不该万不该搁下我俩独奔,啧啧,公司的小姐怎么样?”我故意夸大其词神吹公司的美女如何貌若天仙,两人听得直挠墙。聊了半天,才问录取了没有。

    我说:“近百人应试,仅录三人,甭说老总了,连人事经理的影子也没见,是个保安接待我们的,拿试卷分给各人做,一发下来,当场就‘嗡’地走一半了,余下的装模作样,我看也好不到哪儿去。我的外语基础差,估计也够呛。”

    李习科抢过我的话:“我去还差不多。”李习科英语是过了六级,但从没摸过电脑,看到电脑,远远就绕道而走,生怕不小心把电脑碰坏。我听了李习科的话,笑道:“李习科,你会电脑吗?我问你,网上的三个W什么意思?”李习科想了想,笑道:“这玩意儿还真不知道,是不是打招呼的三个喂喂喂啊?”

    “得了吧,不懂就别在这里乱放毒。”王天乐骂道。

    隔壁的陈进林大概听到阵阵笑声,忍不住扔下手中的活儿,嘴里叼着一支烟踱进我们的屋:“你们这三剑客,到舞厅与老人抢菜吃我都不说了,这回还真跑到公司与小青年抢吃,告诉你们吧,电脑是年轻人的玩意儿,你们就算了罢。简直是牛不知角弯,马不知脸长!就你们这破水平,还胆敢在外边招摇过市到处吹嘘是京师文理学院的研究生,唷,诸位,快行行好啦,拜托你们快收敛收敛吧,别害得我们将来毕业出去找不到工作。”

    “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你以为个个都像你这样正人君子呀?”

    众人大笑,最后都说,石明雷啊,你还是做快递吧,不用考试,更不用计算机,一部破自行车足矣。

    我越想越为这次应聘懊恼不已。录不上事小,把京师文理学院的脸丢到外面毁的可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了。

    星期五上午没课,我因为头天晚上到首师大跳舞,回来后又与李习科他们打了半夜的扑克,上午十点多了还躲在被子里,正在盘算着该如何向伊小菲交代这次应聘结果时,门顶上的传呼器突然“吱吱呀呀”地传出一阵电流声,“有人吗?有人吗?”我赶紧掀翻被子,跳下床,跑到门底下亮开嗓子大声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