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灼灼端着一壶茶回来了。

    “果然你们当兵的都是干大事儿的，都早出晚归，忙碌操劳，少帅也是，这都几日见不到人影了！”话一出口灼灼才觉得不妥，自己虽对外安分守规矩，可在林栖臣面前放肆惯了，说话算不得冒犯，却也是没轻没重，没有乖乖做下人的样子，灼灼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警醒自己下次别再犯了。

    一点特别的小举动放在唐渊眼里，却是可爱至极。

    “孤城身居帅职，是苏常军领袖，我虽名为将军，不过蜷居一隅，官职要低于他，自然也比他清闲，几日未归，实属正常。”

    灼灼有点无语，这将军的性格是不是有点直男啊？自己明明是在说两个人前途光明，平日里辛苦了，可他好好的彩虹屁听不出来，咋就开始比较官职了？

    一个找不到话，一个不敢接话，真是安静地令人想挠墙。

    “额……那个，孤城还需要些时间回来，我随便转转，可以吗？”

    “当然可以，您随便看。”灼灼受宠若惊，虽说客人动主人的东西不好，可这也绝不应该是跟自己一个小奴仆报备的，这位将军不是留过洋吗？怎么思想这么僵化？虽然灼灼也从来没有想过将军是不是怕弄乱了他辛苦收拾的地方。

    唐渊径直去了书架，可书架子上多半是林栖臣的旧时之书，都是从安康带来的，后来突逢变故、无奈参军，坐了帅位，也没怎么添新书，就算是添了，也多半在他的办公室里，这里还基本上保持了从苏常来刚安顿好的样子，不过灼灼虽懒，书架却是打扫得最勤快的。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唐渊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古言诗集，随手一翻，就翻到唐朝那儿，正好是

    “将军这是？”

    “哦，我有一本一样的，这篇常读，久而久之，能大概记住它的位置。”唐渊望着那首诗，露出浅浅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书里有他的女朋友。

    唐渊的表情舒展，灼灼也自然敢搭话了。“我还记得，这句诗困扰了我好久，连开口念全都是难事，后来也是在经纶院遇到将军你才能化险为夷。”

    “你记得？”

    “是啊，在亭州只是一时间想岔了，将军之恩，我可不能忘呢。”

    “明明是你替我挡雨，怎么是我有恩于你？”

    “当时那句诗，是少帅给我布置的作业，要是我那个下午没有学会，晚上就没饭吃了，可是我连字都认不全……幸亏将军你当时跪在那儿，我没有说您该跪的意思……”灼灼吓得急忙摆摆手，果然心情一飘，脑袋、嘴巴就都跟着飘了。

    “无妨。”唐渊轻笑，这副样子，才跟记忆里的他如出一辙，令人喜爱都来不及呢。

    唐渊有些落寞地将书放回架子里，心头涌起一阵酸楚，可是他记得又怎样，荷下一聚，怎抵得过人家青梅竹马，他喜欢林栖臣这件事也不会改变，唐轻舟，你明都知道的。

    汤圆抬头，颇为郑重地对灼灼说：“当日确是你助了我，日后若有需要唐某的地方，尽管开口。”不问凶吉，万死不辞。